第64章 孤軍奮勇,橫穿西域(求月票)(2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9276 字 1個月前

“到時候,千軍萬馬,迎諸位回家。”

背後的六千餘人皆神色肅穆,經曆這些大戰洗練,孤軍深入,不斷廝殺,勝利,他們的精氣神再度變化,本來都是從三支不同軍隊之中抽調出來的精銳,此刻卻有種凝聚升華的感覺。

李觀一轉身,背後大漠的風淒冷,吹過這插在地麵上的劍身,發出清越的低鳴之聲,此戰討伐之後,還得到了其中一位可汗的祭天之物。

李觀一率軍繼續前行。

就在同時,西域的聯軍還被赫連博等人派遣,壓製在安西城的後方,數十萬大軍,給安西城六十城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他們也不前去攻城,就隻是屯兵在外。

似乎要打,似乎不打,是西域戰將擅長的群狼狩獵戰術。

而在西域前線的統帥誌得意滿,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戰場之上的眾多名將,卻都發現了不對,狼王,賀若擒虎,以及魯有先都發現了,一個本應該活躍在戰場上的家夥消失了。

反倒是越千峰戰意磅礴。

屢屢有所斬獲。

不由地就有天格爾狡詐,避戰不出的種種傳聞出現了,再加上各方戰場之上的爭鬥,天格爾的神將榜排名也從二十七,掉到了三十三。

賀若擒虎等都疑惑不解,不知道李觀一去了哪裡,甚至於有些懷疑,會不會是李觀一和狼王有什麼勾結,打算給他們來一個狠的,還是說,李觀一趁著機會,回去了江南?

“他若是在,為什麼不出戰?”

“難道說,目標是對著狼王?”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距離西域戰場核心之地已經有數千裡的遙遠範圍之外,一支孤軍以一種壯闊豪邁的氣勢往前奔襲,涉鈞耆,濟居延,遂臻月氏,攻連山。

又是數次大戰,李觀一的八重天戰陣煞氣也逐漸圓融。

又有一種,滅國之大勢彙聚起來。

不隻是李觀一有所感覺,就連他所率領的這一支大軍的軍心和士氣都在不斷蓬勃地膨脹起來,哪怕是最尋常的戰士,都已經裹挾了一股說不出的浩蕩磅礴之感。

猶如山石從群山之上,翻滾而下,其勢已成,不可阻攔。

單於單桓、酋塗王,皆投降。

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戰鬥的勇氣,而其餘被李觀一擊敗俘獲的那些西域可汗,貴族們都被他直接帶著西征,一路所見,廝殺,戰鬥,不隻是前方的敵人被打崩。

這些西域的可汗,單於們的心也給打崩了。

那種之前自居於西域深遠之地,自以為是傲慢,強大,也算是有金銀美人,中原大國,所謂的名將,天子,又能比自己強大多少的傲氣,直接被這一波帶走。

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戰法。

還有這樣英武豪邁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壯闊之舉!

大戰獲勝之後,李觀一直接讓諸多可汗,單於,前去叩關,要求城池之中,軍隊投降,勿要有過多的殺伐,直接說不想要造就太多殺孽。

於是發現一支中原軍隊忽然出現,本來就慌亂地手足無措的西域各城邦守軍軍心直接崩了,士卒們被強行拉起來,奔跑著走上了最高處,拿出箭矢,兵器對準外麵的人。

守將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臉色都白了。

天穹漆黑如墨,不斷翻滾,那些墨色冰冷,猶如是戰槍馬槊一般的旌旗筆直地指著天空,那些繪製著不同紋路的旌旗垂下來,猶如是自九天之上,翻卷滾動而墜下。

而在更外麵,中原軍隊背嵬軍,西域傳說黃金彎刀騎兵的旗幟同時翻湧滾動,這些經曆過孤獨決絕的征戰之後,越發蛻變凝練的兵士們肅然坐在坐騎上,目光沉靜。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樊慶,淩平洋,還是契苾力。

都有一種,這六千多人,不再分出彼此,不再說是什麼中原人,不再是西域什麼部族的人,也不是背嵬軍,不是黃金彎刀騎兵了。

他們在這一場浩大迅速,猶如閃電般的討伐之戰中,被凝練在一起,如同各種精良的礦材,被扔入火爐之中鍛打,錘煉,最後化作神兵。

這些悍勇的戰士,隱隱有要蛻變成一支,嶄新軍隊的痕跡了。

而在這即將要蛻變為嶄新兵團的軍隊之前。

騎乘著神駒,踏著雷霆的神將平靜漠然地注視著前方。

可汗,單於,穿著本來是要祭天,祭祖,組建王庭的華服,被將士送往前方,於寒風之中要求城池開門投降。

一片死寂。

李觀一抬起手,於是背後大軍舉起兵器,高呼:“降!”

“降!”

“降!!”

聲音肅殺睥睨,聲遏重雲。

李觀一手掌放下,於是三軍皆寂然,唯那肅殺之氣,兵戈煞氣,衝天而起,一漲再漲,駭得前麵被徹底打服了的可汗們身軀顫抖,隻覺得頭皮發麻,大喊道:

“開門,開門!”

“投降啊!”

是戰,三日下十七城,相國、都尉以眾降下者二千五百人,虜軍三萬二百,獲五王,王母、單於閼氏、王子五十九人。

相國,將軍,當戶,都尉六十三人。

一路疾馳如此,所擊者皆拜服,所向披靡,通過戰鬥,補充補給,更換兵器,坐騎,確定更詳細的堪輿圖,然後以更為決絕,更為迅猛的方式奔赴向目標。

自外界來看,這是不可思議的高速戰略,可是在李觀一等人自己看來,也隻覺得大勢洶湧,這種征討四方的大勢之下,幾乎不能夠停下來,若不是大成,就是大敗。

一路上高強度的征討之中,樊慶發現自己的統率越發細膩起來,如果拋棄細膩的調整配合,可能在統率能力的最高數值上,稍微有了一絲絲提升。

但是,這應該也已經是極限了。

畢竟自己隻是出身農戶的逃犯。

樊慶已經極為滿足。

而且,似乎是因為自己參與了這一場浩大壯闊的征討,樊慶感覺到,本來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突破的功體,竟然隱隱泛起了漣漪,此刻已經是抵達了四重天的巔峰。

隻是握手的時候,隱隱然可以聽到有什麼雄渾的咆哮聲。

那是法相麼?

樊慶緘默,自己如果有可能養出神韻的話,會是什麼?

五重天……

這個可以作為一方大將的境界,自己真的可能抵達麼?

他看著李觀一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有些激蕩起來了,而這六千多即將蛻變的軍隊在此進行最後的休養,李觀一看著遠處,不久前,在安西城望過來,極遙遠的山,已近在咫尺。

抬起頭,都可以看得到那筆直如劍的山巒。

【居胥山】,已經要到了。

這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日。

明日,匈奴祭祖祭天,也是李觀一又長一歲的時候。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目光沉靜,他坐在這攻下的城池,將士們正在修整自己的兵器,調整自己的心境,一路馳騁至於此,他們心中,早就沒有了恐懼,沒有了害怕。

也已沒有了回頭之路。

剩下的,也隻是豪邁,勇壯,是一種磅礴大勢之下,個人也被帶著波瀾壯闊起來的感覺,若是成就此戰,則必然名垂千古,自有一股即將麵對曆史洪流和歲月之感。

而李觀一正在寫信。

給嬸娘寫信,也給遙遠江南的太姥爺慕容龍圖寫。

未必能夠寄出去,卻是一種安撫心境之法。

和嬸娘說琴曲變差了些。

和太姥爺說劍術,太姥爺慕容龍圖給他留下的劍術圖譜,他已經修行地極為純熟,也創造出來了自己的斬蛇,但是李觀一知道,那一劍,恐怕就是自己在劍術之上的巔峰了。

他今生今世,討伐四方,若是僥幸可以平定天下。

以劍開太平的時候,或許還可以悟出一劍。

那一劍,就定是此生再不可能超過的極限,巔峰。

不過那也和太姥爺的路子不同,江湖之中那種青衫磊落霸道的劍術,李觀一斷不可能修行得出來了,李觀一蘸著墨,在西域的莎草紙上寫著道:

“所以,倒是覺得有些辜負了太姥爺你的苦心。”

“那許許多多劍術,劍招,我是不可能修行出來的了,但是,我也有此一劍……”

李觀一抬眸,他靜坐了一夜,平定此心,樊慶持槍,契苾力在用細細的布擦拭著自己的刀鋒,淩平洋抱著槍閉目,那六千多馳騁如雷霆的同袍也都靜默,帶著一種沉靜的兵家殺氣。

天下交鋒,塞北角逐,應國國師和草原大汗王廝殺於北境,虎蠻騎兵,夜馳騎兵角逐於中原,宇文烈揮槍,薑萬象落子,四方英雄,狼王老而彌堅,鳳凰初試清音。

而吾……

李觀一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天下的疆域圖。

忽然輕笑,並指如劍,隻自安西城一劍斬下。

橫穿西域,撕裂天下,截斷大勢。

李觀一的劍指頓在虛空,頓在了自己眼前的‘西域堪輿圖’,戰袍翻卷,鐵甲寒光,微微垂眸:

“這就是,我的一劍了,和太姥爺你不同的。”

他緩緩收回手指: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

“雖還不能夠上決浮雲,下絕地紀。”

“卻已可如雷霆之震。”

“太姥爺,不過數日,你在江南,應可以看我這一劍。”

“是何風采。”

“以我個人之說法,就以此劍,邀太姥爺你一觀了。”

李觀一將這信放好,然後握著兵器起身,大步走下,樊慶,契苾力,淩平洋,王瞬琛安靜跟在後麵,抬眸遠望,西域聖山【居胥山】,已在眼前。

他們正要最盛大的王庭祭天。

不知道【客人】要來。

李觀一對著這沉靜肅殺的軍隊,隻是道:

“出征。”

千軍皆應,唯此一聲: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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