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雪大,秦王來(求月票)(1 / 2)

請天下赴死 閻ZK 8361 字 10天前

風勢極大,刮麵而來,嶽鵬武拭去了槍鋒上黏連的鮮血,瀝泉神槍,久戰而鋒芒絲毫不減,他坐下的神駒亦是不見疲憊——

自北域關外,隱遁身形,跨越應國,前往江南一帶。

這對於嶽鵬武來說,不是難事。

九重天神將,孤身若是陷入名將率領的萬軍當中,那自是必死無疑,但是若是不打算暴露自己,也不打算去攻城略地的話,就如同一位頂格手段的江湖豪雄,自是何處皆可去得。

隻是這般天下,風雨飄搖,群魔亂舞,百姓孤苦。

嶽鵬武本來打算要獨自迅速趕赴江南,不願意橫生枝節,本已驅馬而前行,但是聽得了後麵傳來了的哭嚎聲音,聽得那同樣用中原言語哭喊出的老天啊。

縱是神將,邁不動腳。

隻當歎息一聲,調撥馬頭,提槍縱馬,馳騁於此亂世。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從不能夠折斷。

即便是現在,嶽鵬武也沒有後悔當日做的事情,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必牽連秦王他們,他自己就可以穿過這遼闊的天下,重新抵達江南所在之地。

旁邊傳來馬蹄聲,一身墨袍,背著把劍的墨家長老管十二趕上來,管十二白發亂糟糟的,看著前麵茫茫一片天地,隱隱有歎了口氣,道:“嶽帥,前方所見,煞氣森然衝天,卻要小心。”

“恐怕,還是有埋伏的。”

嶽鵬武沉靜道:“無論什麼埋伏,嶽鵬武隻手中一柄大槍便是,隻是,管老你其實不必要和嶽某同行的。”管十二放聲大笑,道:“嶽帥說的什麼話啊,啊哈哈哈。”

“天下不公之事情,自有天下人來管。”

“墨家子弟,難道不算是天下之人?”

“況且,嶽帥要去江南之地,我也要去那裡,秦王以墨家巨子令傳訊四方,召此天下之墨者,儘數彙聚於秦,巨子令早就已經頒出去了,隻是老頭子我一直在外麵,沒時間過去。”

“今次拔劍處理那幫子渣滓的時候,也是嶽帥你出手幫我等,否則的話,我墨家子弟也難免折損,於情於理,咱們都該並行,哪兒能嶽帥你幫了咱們,然後咱們轉頭就走呢?”

管十二仰起脖子,他其實很疑惑不解。

因為針對他的墨家巨子令,其實早就出來了,隻是他一直在外麵忙碌,懶得過去。

他既不擅長用來攻城拔寨的那種戰場機關術。

又不擅長用來農業所用的機關術,所追求的,是將醫術和機關術的融合,如之前那個收下的弟子羽君約一樣,借助機關術,醫術和奇門武功,嘗試仿造機關和經絡。

也就隻能夠給人打造打造機關手臂。

或者創造一下機關腿腳之類的,他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手段,在秦王麾下這樣,要去爭奪天下和時代的人手底下,有什麼用處。

但是墨家巨子卻是不斷的寫信催他。

管十二問巨子是什麼事情。

這老東西又不說,問了好多次,說是事情複雜,擔心若是泄露出去,有什麼大的問題,亦或者會影響到了天下的局勢雲雲。

又是瘋狂誇他說你的機關手臂,機關術,獨步天下,墨家各脈之中,在這一方麵的造詣上,以你為先。

你一定要過來啊。

隻是管十二是個很暴的脾氣,你不說了我也就不問。

愛咋咋!

咋了,一個機關人還能影響天下的走勢?!

我放你的狗屁。

影響局勢?是要我去搞什麼機關來重塑古代名將,還是要把死了的人拋出來塞進機關裡麵?他奶奶的,老子的機關術隻是為了讓遭了殘障之人,恢複如故人。

這東西,救助百姓倒也罷了,影響天下?

哈哈哈,這老東西,又在給他搞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但是這一次秦王召天下墨家,這般動靜,在墨家的曆史之中,都屬於是極端罕見的,甚至於還是第一次,即便是管十二,也不得不有了興趣,就打算一起過去,還寫了信,告訴自己的弟子,不必擔憂自己。

嶽鵬武身後還有些驍勇漢子跟著。

其中一人名牛威,慨然歎息,道:“嶽帥,咱們從此地跨越這裡,往前再過數城,就可以看到邊關了,隻是,這一路上阻攔尤其地厲害。”

嶽鵬武呼出一口濁氣,緩聲道:“諸位兄弟隨我來此,嶽鵬武多謝,之後道路艱險,我當為眾前驅,定不相負!”

眾人皆稱喏。

管十二都咧了咧嘴,或許是亂世出妖孽,他持墨家劍,行走於這天下各處,見到了許許多多在這亂世風雪飄搖之際恣意妄為的,卻也見到如嶽鵬武這樣的人物。

明明是孤身逃難,竟然成功折服了沿途三十六豪賊,七十二草莽,雖大多都不是當代頂格豪雄,可是裡麵也有幾個四五重天手段,放在天下或許不如何夠看,但是落腳一地山川,就足以呼嘯四方。

又有一名臉龐深沉,胸膛寬闊的大漢騎乘一匹墨色的戰馬,手提一柄馬槊,氣魄頗強,眉宇飛揚落下,道:“兄長,前方道路難行,因為秦王之故,前方的重重關卡,比起往日更為嚴苛。”

“幾乎每一關都有猛將和兵團駐守。”

“我等需從小路繞開關卡,免去廝殺,倒也不是我滅了自家兄弟們的威風,咱們這百十個人,自都有些本領,手段,尋常的兵將,如何是咱們的對手。”

“可是對麵長槍大陣,幾百上千人齊齊結陣,重盾大槍弩矢地齊齊壓製上來,我等也一定會有兄弟損傷,彼時就算是能勉強護持自身,卻也難免被牽製住。”

“一旦被牽製,難以短時間內離去,那麼等到對麵飛鷹傳信,大軍一到,我等恐是有危險也。”

嶽鵬武道:“單兄弟所言甚是。”

旁邊又有一肅穆大漢,名為竇德,年少時就豪勇,有武功,如今四十餘歲,本身七重天的宗師之境,可於半年前,得見了狼王陳輔弼,狼王親自指點他武功,更將自己的兵法傳授給他。

如今大半年的時間,往日困頓自身的關隘,已被劈開斬斷。

一身的八重天武功,狼王親傳兵法,麾下已是聚攏了數千人之多,潛藏於山川之間,隱隱成一股大勢,旁邊那麵龐深黑的大漢,名為單雄,是他的結義兄弟。

兩人本來潛藏於這大世,等了時機到來,便是英雄奮發之機,前幾日下得山來,見了一群賊人,不敢如同他們一樣對官府提起反旗,反倒是對百姓揮出屠刀,劫掠百姓恣意生活。

便是前去援助,卻見了一人,身穿紮腕勁裝,外披罩袍,手持一把大槍殺來,隻是一個人便衝散打殺著兩三百個賊人,二人心驚不已,未曾想到,這般世上,還有如此豪雄之人。

竇德,單雄,皆是勇烈之心,隻當做是來了個官府戰將。

嶽鵬武又覺得這是和劫掠百姓的賊匪同流合汙之人。

兩邊三人,打坐一團,你來我往,若非是管十二及時抵達,怕是要在頃刻之間,就分出勝負來了,之後眾人解開誤會,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頗為豪氣投緣。

聽聞嶽鵬武要跨越應國,抵達秦王所在之地。

竇德,單雄,雖各自有其基業,不會如同其餘草莽豪雄一樣,願意隨了嶽鵬武前去江南,卻也有俠客之風,決定親自護送他們一路抵達。

有這幾個應國國內的草莽豪雄相助,一路前行,原本甚是順暢,卻又有被發現蹤跡,多番打聽之下,這才知道,是被嶽鵬武等人救下的百姓裡,有把消息走漏告訴官府的。

那牛威聞言大怒,幾乎氣得握刀子的手都在抖。

當場提刀上馬,就恨不得要立刻調轉馬頭,回轉過去,一刀把那把消息傳遞出去的那些個人給剁了,他脾性極烈,卻被嶽鵬武一手拉住了馬匹韁繩。

也算是有勇力的烈馬,但是嶽鵬武單手拉著這韁繩,牛威縱是再如何發力,這戰馬竟然是半點不動,牛威道:“嶽帥!!”

“我等救助他們,他們竟是把咱們的行蹤告訴了那幫子應國人,這等恩將仇報之人,咱們索性回過頭去,一刀子把他們劈死了了賬!”

嶽鵬武單手將這戰馬按服,卻隻是沉靜道:

“那你我和以力殘殺百姓的人,又有什麼分彆?!”

牛威哼哧了半晌,隻是恨恨道:

“可是,他們,他們恩將仇報!”

嶽鵬武環顧左右,緩聲道:

“我們的視角裡麵,或許如此;可是對於百姓來說,他們在這亂世之中勉強求生,卻被這諸多事情席卷,又是賊人劫掠,又是官府喝問,驚慌恐懼,必然是難以冷靜下來。”

“況且,對於他們來說,被賊子掠去了,又被我們送回去,官府自是要對他們為何離去,又如何回來,好生盤問。”

“百姓經曆這樣的事情,肯定心中驚慌恐懼,手足無措,這樣喝問的話,下意識回答也是常有的事情,並非是要出賣,而是恐懼罷了。”

“我等做事情,也要考慮到百姓是處於如何處境,萬萬不能因為我之不順,便要去恣意發泄,卻不去考慮,普通百姓的苦衷和處境。”

“正因為手中有刀,才更需謹慎。”

“否則,一步踏錯,便是那般恣意妄為的賊人大盜了啊。”

眾人聞言,各有所思,牛威握著刀的手掌緩緩鬆開,翻身下馬便拜,道:“多虧了嶽帥阻攔,否則的話,俺險些就怒氣上湧,成了那些個往日自己最看不上的家夥。”

嶽鵬武自是安撫開解,他手中之槍隻為了救人和太平,眾人複又前行百裡,過了幾個關卡,前麵所剩下的阻攔已經不多,派人前去探查,回來稟報前線情況。

單雄倒是鬆了口氣,道:“過去前麵這一段路程,就隻剩下了最新修建的應國邊關了,這才是最大的困難,這一座城池,很是難以繞開,左右看管極嚴。”

“或許最好的法子就從前麵強衝過去了。”

這樣話語說出來,眾人都陷入一種沉默的氛圍當中。

城池,要塞,強衝。

但凡是城池,則必是有守備,要塞之中,機關術,弓弩,箭矢齊射這些都是最基礎的事情,此地盤查嚴苛,幾乎不可能隱藏身份混進去,若是要強衝,則意味著需得要麵對箭矢如雨的要塞往前死命地衝。

大軍的箭矢騎射,對於江湖豪雄們來說,就是一種碾壓式的威脅。

縱然是刀芒劍氣可以斬斷箭矢,但是大軍如雨一般不顧一切不顧及代價地傾瀉箭矢,尋常武者也隻能力竭之後,被箭矢紮穿了死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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