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以軍陣大勢催動的衝鋒,即便是此刻的中原重騎兵也難以攔下。
在鐵浮屠的衝鋒之下,撕開了一個口子。
大汗王在付出了兩千其餘騎兵的代價之後,成功率領剩下的軍隊突圍。
隻是這裡的方向是-
—
「兀那賊子,休走!」
「吃你越爺爺一戟!」
越千峰放聲怒吼,率領大軍軍陣,穿插進入,一邊阻攔突厥騎兵,順手把幾個突厥百夫長的腦殼子拍碎,手中戰戟交錯,赤龍震九州之絕學施展開來。
金色鱗甲在虛空中真實不虛,搶起戰戟的時候,刃口都帶了一層金色的火光。
越千峰打得性起,長嘯:「給爺爺我停下!」
以剛剛突破的八重天赤龍法相硬撼接近傳說之境的大汗王。
就是此人糾纏住了木紮合,才讓後者沒有反應時間。
大汗王認出越千峰,憤怒出招。
赤龍法相長吟,震天撼地,然後直接破碎。
越千峰口噴鮮血,手中的兵器都被打斷,朝著後麵飛退,一招就被打的重傷。
但是他修行當年赤帝的武學,走出自己的道路。
修的皮糙肉厚,硬生生沒死。
大汗王幾乎是瞬間擊敗了越千峰。
但是這種蓄勢的重騎兵,隻是停一下都會導致軍勢的衰弱和失速,大汗王的突圍速度也被越千峰硬生生阻住一瞬。
本來打算繼續收攏軍陣。
可是下一刻,大汗王麵色驟變,雙手握著神槍,朝著上麵一攔,李觀一的猛虎嘯天戰戟早已蓄滿了大勢,朝著下麵狠狠砸下,李昭文的戰槍也在同時以相同的方式壓下。
大汗王感覺到雙臂傳來的力量鳳凰的清明,白虎的咆哮,齊齊爆發。
氣運湧動,撕扯化作了風暴,衝上天空。
地麵開裂,朝著下麵直接塌陷下去,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坑洞,還因為內氣的碰撞撕扯,導致地麵出現了一道道裂痕,溝壑。
大汗王硬吃李觀一和李昭文的招式。
仍舊不落下風,甚至於還能率領大軍繼續往前衝。
因為長生不滅功體的原因,他沒法拿下李觀一,但是拿不下李觀一的原因,是因為這小子的傷勢會在短時間內痊愈,這也代表著,大汗王是可以對秦王造成傷勢的。
「小輩,想要和我為敵—”
大汗王忽然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寒意在體內升起,暴喝一聲,自身功力催動到了極致,九重天極限,接近武道傳說的境界在一瞬間吞噬氣運,施展出此生絕殺。
「給我,滾!!!」
巨大的力量將李觀一和李昭文推後,李觀一伸出手一拉李昭文,抓住李昭文的手腕,把鳳凰拉到了自己身後,為她承擔了一部分大汗王憤怒反撲時候的恐怖氣焰。
李昭文本來習慣性地要自己處理,卻被拉到身後,一抬眼,看到了李觀一的肩膀和後背,愣了下。
抬起的手掌頓諸,然後放下。
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而在同時,大汗王硬生生變化了身體的方位。
兵器刺穿鎧甲和血肉的聲音清晰無比,那種銳利的刺痛,以及兵器上的森然劍氣順著血脈開始蔓延的恐怖感,清晰無比地出現在了他的心底。
這是真正有可能殺死他的招式,
這種瀕死之感,大汗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感受過了。
如此招式,如此淩厲鋒銳的劍氣。
來者正是。
慕容龍圖!
大汗王臉龐肅殺冰冷,目光看向旁邊就在剛剛,他身上的軍陣加持被秦王打開裂隙的時候,一把木劍穩定從容地刺入他的身軀,整個草原上一等一的寶甲仿佛化作了泥塑的,就被輕易的穿透了。
劍狂慕容龍圖的劍直接穿過大汗王的側腹,
若不是他一瞬間變化身體,這一招幾乎是奔著心臟去的,一股森然的冷意讓大汗王的身軀都緊繃,瞳孔劇烈收縮。
這老殺才!
好狠厲的手段!
心中忌憚已極,大汗王卻忽地長笑:「中原武道傳說,劍狂慕容龍圖,果然名不虛傳!隻是,
可惜,可惜,你們這些以頭搶地的遊俠,怎麼敢來到這戰場之上!”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殺我兄弟,我今也要留下你!」
氣血湧動,大汗王手中兵器猛然橫攔慕容龍圖,和太古赤龍糾纏的兵魂舍棄了那幾乎不像是祥瑞的怪物,化作了流轉變化的煞氣,重新歸來。
大汗王用肉身硬生生夾住劍狂的木劍一瞬。
裹挾兵魂大勢的一招朝著慕容龍圖的額頭劈下。
第二神將,兵魂煞氣聚攏在兵器上,含怒一擊。
下一刻,猛虎嘯天戰戟直接刺入當中。
以月刃擋住這一招,李觀一被震得氣血翻湧,但是卻為那老者接住這一招,麒麟狂奔,李觀一穿插入兩人當中,雙手揮舞戰戟,和大汗王數次交鋒。
兵家大勢加持之下,李觀一此刻展露出的,是屬於兵家戰陣統帥的強大。
李觀一嘴角有血,卻眉宇飛揚,關切道:
「太姥爺,沒事吧?」
慕容龍圖微證,旋即大笑。
放聲大笑。
酣暢淋漓,痛快極了。
慕容龍圖從不曾如此心中舒朗,對李觀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那第二神將,道:「叫你一聲大汗王,就當真應下來了,草原的蠻子,你真當慕容龍圖拿大軍沒有辦法?!」
「鐵浮屠?軍陣大勢?」
「當年張子雍都可以拚掉你草原追上的三千重甲,難道慕容龍圖還不如一個隻知求生,不知殺戮的丹師嗎?!」
「觀一,你儘情去攔他,太姥爺幫你斷了這老蠻子的鐵浮屠,看看這位大汗王,失去了鐵浮屠之後,還有幾份手段!」
劍氣鳴嘯衝天,比不得這張狂豪氣。
慕容龍圖沒有去和自己的重外孫搶對手,右手一握,李觀一腰間木劍龍圖騰空飛起,重新落入了劍狂之手,神兵在手,慕容龍圖踏步衝前。
劍狂一劍。
直接撕開了大汗王和後方鐵浮屠親衛的軍陣聯係!
大汗王麵色驟變,鐵浮屠這樣的精銳,少一個都是在他的心底留上一刀。
可是看著秦王,看著太古赤龍,他知道自己不能留下。
這個時候,隻有悶頭衝!
他隻率領剩下的大軍,不斷往突厥草原的內部衝去。
李觀一率大軍往前追擊。
先前是這大汗王追擊李觀一,一場大戰,目前局勢,竟仿佛是轉了個個兒,追出去百餘裡外,
前方又有馬蹄聲陣陣,這裡畢竟是突厥和草原,後方就是突厥的領土。
隻是大汗王的援軍比起預計抵達,遲了太久。
為首的大將臉色也有變化,已高呼道:「大汗王!」
「大事不好,七王阻攔了傳信,後方許多的可汗援軍都被他想辦法攔住了,若非是他手底下的兵馬不夠的話,我等都不能夠知道這裡的情況。」
「七王,反了啊!!!」
什麼?!!
大汗王的神色有些恍惚,但是立刻控製住這種恍惚。
他知道大勢如此,自己隻能依靠著後方的遼闊縱深退去。
秦王若是繼續率軍深入,就是孤軍。
陳輔弼成為孤軍,尚且隻有一死,秦王也不能例外。
隻是,在突厥的領地上,被中原的君王,堵在家門口打得繼續後撤。
堪稱恥辱。
奇恥大辱啊!
大汗王不甘地看著李觀一,背後大軍彙聚,卻隻是道一聲後退,來援的將軍還疑惑,大汗王卻又暴怒似地道:「退!」眾人方才彙聚為軍,一邊戒備,一邊後撤。
李昭文和李觀一一路拚殺,追到了這裡,見到突厥其他的軍隊抵達,不由得有些遺憾,可這畢竟是對方的國土。
國家之主敗仗奔襲百餘裡才有援軍,已經證明了什麼。
李昭文道:「可惜,可惜——-繼續追擊下去的話,就是孤軍深入了。”
「觀一,你覺得如何?」
李觀一道:「後撤吧。”
李昭文道:「太可惜了,明明已經追擊至此。」
李觀一垂眸,九州鼎中,突厥草原之上的氣運已經被汲取了三分之二,又留下了這第七神將,
無論如何,不能夠說是失敗的一次行動,隻是此刻,還有新的嘗試。
李觀一抬起手,伴隨著低沉的鳴嘯,破雲震天弓出現在他的手中,白虎法相低沉咆哮,李觀一拉著戰弓,鎖定了前方的大汗王。
大汗王等人已經遠去。
之前,李觀一和他們的距離太近,用這一招射天狼,自己也跑不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人遠去了,李觀一道:「赤龍前輩,有勞你幫手—————
太古赤龍開口噴出一口龍元。
赤霄劍穩定下來。
散發出金紅色的流光,上麵幾乎有龍的虛影在流轉,
李觀一將汲取了赤帝印璽氣運,和赤龍之氣的赤霄劍,放在了破雲震天弓之上,深吸口氣,身上流轉霸主之力,緩緩拉開了戰弓。
太古赤龍咧了咧嘴,覺得自己有點眼瞎。
他閉上眼晴的話,幾乎覺得是赤帝和霸主在聯手。
不行不行,不能看,這一幕要讓龍眼瞎的。
李觀一鎖定了那邊退去的大汗王,鬆開弓弦,大笑:
「大汗王,配鑰匙嗎?!」
「你!!!
大汗王憤怒,感知到箭矢來,想到了那個死在這一場戰爭中的木紮合,心中悲傷,極怒,箭矢射來,抬起手,竟是一把抓住了這一枚【箭矢】。
憤怒的大汗王打算把這箭矢折斷。
【赤霄劍】上,流光頓了頓,旋即極為不穩定地劇烈波動起來。
旋即,猛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