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關翼城戶籍,若能有在薛家應聘算經先生的經曆,得到通關文牒也不是難事,這樣就可以離開陳國了,太好了。
隻是,現在入境法門,反而成了最困難的事情……
越千峰直接離開,李觀一一十二層《破陣曲》,已經快要滿足入境要求,卻不得其門而入了。
李觀一看著兩側道路,若有所思。
薛家在關翼城為豪門,不知是否有入境法門可得?
馬車駛過了大道,最終抵達了薛家,薛家正門頗為威嚴,兩頭石獅子張牙舞爪,馬車繞到了偏門的地方,漆過了的木門打開來,青石板的道路上有兩根車轍往前,車輪恰好能夠駛入這軌道。
馬車速度不慢,越發穩定起來。
牆中有牆,院中有院。
李觀一眸子微垂。
《破陣曲》的內氣在體內緩緩流轉,更好的生活已在眼前。
《破陣曲》的內氣,每每運轉一次,都會給他一種明晰的,身體在一點一點變強的感覺,越千峰之前說,內氣和身體都抵達一個層次上,才能夠彙聚化作真氣,才是入境。
入境之後帶著嬸娘離開陳國,這一路上才算是比較安心。
隻是李觀一的根骨確實是差得很,內氣運轉速度緩慢,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內氣每每流轉過心口的時候,速度就會大幅度降低,體內經脈也會隨之收縮,讓內氣的流轉速度越來越慢。
這是在《破陣曲》大成之後漸漸浮現出來的感覺。
似乎是心口那一團陰冷的劇毒壓製著李觀一的內氣流轉速度,讓他的內氣推動極緩慢,每運轉一周,速度就被削減一層。
李觀一抬手按著心口,眸子微垂。
夜馳騎兵,劇毒。
少年人忍不住在心口爆了個粗口。
內氣被堵塞的感覺,就像是本來超快的網絡,下載遊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然後死活不動,直接變成了幾kb的速度,簡直讓人抓狂。
這幫癟犢子到底給我乾了個什麼毒?
把我原本的根骨給乾哪兒去了?
折騰的死去活來的不說,連根骨都給削了?
哪天我知道誰給我下的毒,一定十倍給你還回去。
李某人咬牙切齒,在自己心裡麵的小本本上,給十年前追殺自己的夜馳騎兵又給記上了一筆,內氣最終難以寸進,他便睜開眼睛,看著這占地極大的院落。
與其說是宅邸,幾乎可以算是一座城中城,分成一個個大小彆院。
牆壁極高,至少十米,將內外分隔。
來往之人有氣度溫潤的讀書人,也有筋骨強健的漢子。
麵色紅潤,顧盼生輝,眉目之中皆無憂愁之色。
就是仆役的穿著,也是要比李觀一好太多太多。
這就是薛家……
李觀一回憶,隻是知道薛家是關翼城的老家族,卻從不涉足官場,家中子弟多是經商,正好奇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下來了。
李觀一身子微震。
他心口的青銅鼎嗡的一聲。
忽然有玉液開始彙聚。
少年人瞳孔微縮,雙目之中有氣機氤氳而上,仿佛勘破了眼前的牆壁,虛空中空氣扭曲,化作了白色的毛發,藍色的瞳孔冰冷漠然,黑色的紋路如同長夜,烙印在白色的毛發上,尾部如同長鞭在虛空中緩緩盤旋。
一頭足有三層樓那般高的猛虎緩緩踱步,垂首。
而在猛虎當中,一位身材尋常的老者拄著拐杖,須發皆白。
氣勢如獄,白虎在後。
薛霜濤一聲輕快的笑:
“爺爺!!”
掀開馬車的車簾,輕輕躍下來,朝著那老者快步走去。
如飛舞的蝴蝶,伸出手攬住了老者的手臂,臉上笑容燦爛,這個時候才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而不是剛剛那個溫柔且進退有度的大家小姐。
車夫拉著李觀一下了馬車,輕聲道:
“這是我薛家老家主。”
“正是五百年前,天下一統之時三箭定邊關,天下神將榜榜首薛神將之後。”
老者目光平和落下。
身後白虎垂首。
李觀一體內,青銅鼎瘋狂積蓄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