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中蠱的客人按時上門,剛進來,他就看見那飄煙的香爐,“老板,書店燒香,你也不怕引起火災?”
“我就在這裡呆著,怕啥。”
幾天相處,雖然沒說幾句話,但到底熟了不少,史終揮揮手:“這裡麵書太多了,有些都已經發黴了,熏熏香,換個味也是好的。”
對方沒接茬,還是老位置繼續看自己的書。
看了一會,門外突然又閃進來一個人,這一次依舊是個男生,但個子稍矮些,皮膚也黑一點,他似乎是來找人的,一眼便看見正在看書的熟客:“哎,他們說你天天往書店跑,我原先還不信,什麼時候這麼愛讀書了。”
“我們出去說。”
先來的客人眉頭微微蹙起,把書拿在手中,把人趕了出去。
“怕啥,這店裡又沒人。”
對方起先還不樂意,但架不住前者,隻能被推了出去,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大概就是要開什麼會議的安排,史終也不懂,他隻是奇怪的看著手邊的香爐,按照他之前的解讀出來的文字,這薄荷葉苛辣,專克蠱蟲,怎麼聞了這麼久,那蟲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會沒用了?”
史終看似在自言自語,實則是想向身體裡麵的哪位請教,但卻不想對方根本沒不搭理自己,顯然是看破了那點小伎倆不打算出手,史終心裡有些難堪,原本想著就這麼放棄算了,反正看那人也沒有什麼生理上的不適,隨後腦海裡麵卻又想起自家舅舅罵自己的那些話,頓時心裡就堵得慌。
便又把之前臨摹的那些小篆拿了出來,打算再重新解讀一遍,剛看沒兩行字,就聽見一個急促的聲音:“召明,方召明?你怎麼了?”
史終閃出門外,隻見那個後來的男生正艱難的架著男人,前者滿臉驚慌,後者麵容痛苦,身體微微顫抖,立刻道:“先把他扶進來。”
說著就搭把手把人挪到書店席地而坐,史終用眼睛一看,那原本安靜的蟲影正在瘋狂的扭動,想來這邊是其昏倒的原因。
“疼,疼。”
方召明用顫抖的聲音喊著,挺拔的身軀開始下意識的蜷縮在地上,嘴角也有鮮血溢出。
這一幕著實嚇到在場的兩人,史終雖然知道前因後果,但此刻見了血確實有些六神無主,好在其同伴很快冷靜下來,朝著史終道:“老板,麻煩你一趟,能不能幫把手,送到醫院,這附近就是d大的附屬醫院,幾步路。”
“行,我關個門。”
史終也怕出人命,立刻答應下來,兩人緊趕慢趕的把人送到了醫院,在繳費的時候,看著上麵八百塊的費用,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可此時方召明已經躺在病床上,他同伴正在拿藥,根本過不來,咬咬牙,便自己先墊上了。
‘沒事,沒事,等他醒了,再找他要,當前期投資了。’
站在病房門口,史終一邊心疼一邊安慰自己。
過了片刻,又急匆匆跑來幾個人,先是看了一眼病房號,才一窩蜂的走了進去。
有男有女,但無一例外看著都像是知識分子的打扮,人一多,史終就有些不適應,悄悄的尋了個機會跑了。
回到書店,屁股剛坐下,就又開始心疼那八百塊錢了,到這時,腦海之中的聲音才再次想起來:“做事情毛毛躁躁,衝動莽撞,不計後果,這便是下場。”
“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我為何要提醒你?這麼件小事若你都做不好,以後你該如何自處?”
聲音語氣冷漠又嚴厲,噎得史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囁嚅著嘴角,好半晌才道:“可那人終究是因為我才吐血的,總要負責吧?”
“人還沒死,慌什麼?”
史終沒說話了,好在對方也不是真的如言語那般冷漠:“你也彆喪著臉,不過是那疳蠱被薄荷氣熏醒了,就算沒你,它也就這幾天要發作,一時半會死不了的,不過多吃些苦頭,隻不過既然薄荷沒有,說明給他下蠱的人多半是血親,你得再想其他辦法。”
史終習慣性的想問怎麼辦,但隨即想到對方多半不會這麼直接告訴他,便又回了一趟那廣闊天地,再次找出那青玉簡,努力記憶後麵的文字,隻是這後麵的內容過於深澀,史終隻覺得頭暈腦脹,但還是咬牙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