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想了想道:“這是最近才出現的,以前沒有的。”
王闕走了,腳步略微有些踉蹌,史終不知道對方內心的各種震驚糾結,他整個人靠著書架坐下,看著那麵銅鏡,眼裡閃過一絲滿足。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淬煉銅鏡,但因修為不高,效率一直很低,若不是前個日子是滿月,今日銅鏡還真不一定能用。
這是隻聽得腦中的聲音傳來:“你似乎很怕那個王闕?為什麼。”
這話讓史終一愣,他剛想要反駁,可回想剛剛的交談,自己似乎確實有問必答,默默思索片刻便有了結果,“可能是對這些知識分子的羨慕與自身的嫉妒,畢竟若不是這一場奇遇,可能連認識他們都沒機會。”
要是換做以往,史終是絕對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感覺太過羞恥,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但如今自己什麼事情對方不知道,不如爽快些。
本以為會聽到什麼指教或者刻薄的言語,但對方卻稱讚道:“很好,你能正視自身,記住這些情緒,等你修為上去了,便要將它們剝離出來,它們會是最好的淬煉材料。”
這種誇獎讓史終眼底微動,但又不知說什麼好,便靠著書架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懵懵懂懂之間,史終又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隻見王闕頂著黑眼圈,穿著昨天的衣服又上門了,上麵濃重的煙味讓史終下意識的皺眉,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立刻把外套脫了下來:“對不住啊老板,我昨晚上實在是睡不著,抽到狠了點。”
史終先沒說啥,等人再一次進店裡之後,後知後覺看見對方皺巴巴的褲子,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沒回去吧?”
王闕苦笑了一下:“我師兄在這裡,便在車裡將就了一晚,實在是難以入眠,天剛亮,便又來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王闕再也忍不住了,想要道來自己的真是目的:“史老板,您這個,我能不能學?我可以給錢,或者任何您想要,我能弄來的都可以。”甚至用上了敬稱。
‘您’這個字,以往都是史終對彆人說的,不論是外麵還是家裡人,他似乎永遠都是去討好的那個,現下看著王闕,雖然對方並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但其中請求的意味還是讓史終感受到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請求的滋味,就好像什麼熱熱的東西灌入了心臟,隨著跳動一點點灑向軀乾,在身體流轉。
同意的話幾乎就要被說出口了,但這段時日的修行讓史終冷靜,他很認真的說道:“抱歉,我教不了你。”
這不是假話,在得到白玉京之後,史終第一時間就想把一切分享給家裡人,至少交給他的姐姐,但卻被腦中之人嚴詞拒絕,對方用極其嚴肅的語氣叮囑,法不可輕傳。
至於輕傳的後果,對方並沒有說,但這些時日下來,這是第二次用這種態度告誡,故而史終不敢不放在心上。
不知王闕是否真的相信了,但卻是沒有在詢問相關的事情,而是盯著那麵懸空的銅鏡發呆,不知所想何事。
又過了兩個小時,銅鏡緩緩收回白光落入史終掌心,而窩在躺椅上的方召明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的朦朧不過片刻便化作清明:“史老板,你又救了我一次。”
史終卻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其手中的吊墜:“你這次遇襲也是我不好,若這東西早些送給你,興許就能避免,隻是我最近再忙其他事情,給搞忘了。不過你自己要注意,雖然化解對方的手段,但你的身體虧空卻也是不可避免的,需要仔細溫養,否則後患無窮。”
“史老板,您不能出手,直接找出那個下手之人麼?”
王闕一邊扶起自家師兄,一邊問道:“這樣也好一勞永逸。”
“王闕。”方召明虛弱的用手握住其手臂,“說什麼了。”
“我認真的。”王闕看向史終:“史老板,我不是其他意思,而是抓住那個暗中下手之人,便能一勞永逸解決問題,我師兄身體這些日子被折騰的不行,再這麼下去,遲早出事,您需要多少報酬,我們絕不還一個子。”
史終撓了撓頭,他也想儘快抓住那個幕後黑手,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但兩次交手下來,對方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也無從查起,隻能如實相告。
王闕聞言,立刻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君入甕,對方連續兩次想要暗算師兄,但都被老板您給攪黃了,他多半會來找你的麻煩,不如我與師兄裝作無意散播出去,勾他上門?”
這是方召明卻語出驚人:“不用那麼麻煩,我已經猜到是何人所為,史老板我想多問一句,他對我施展的這些手段,真的致命麼?”
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作為受害者,方召明應該才是最了解其危害的,但他卻依舊抬頭問了出來,眼裡有幾分希冀,似乎希望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史終看了一眼王闕,最後還是如實道:“疳蠱不會斷人性命,但卻會痛其身,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