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趙曉弗與其頓了頓,緩緩推開紗簾,露出一雙勾人心魄的狐狸美目,紅唇微勾,美目卻冷然,她瞧著趙隱枝,道:“何況妹妹還在這兒,他們原是一路‘明哲保身’的人,大人實在彆說過了,她可是攝政王府捧著的幕僚。”
越青摟著趙曉弗,笑道:“曉弗說的是,隻是不知道你那位妹妹領不領情。”
綠衣看著趙隱枝的側顏,看不出半分的波瀾,她隻是抬眸微笑:“姐姐和丞相大人到訪,妹妹竟不知,真是失禮。”
趙曉弗笑道:“妹妹還是如此知禮不知節,大可不必客套。”
趙隱枝麵不改色:“姐姐教訓的是,隻是這十裡閣畢竟是王妃所建,上上下下都是攝政王府的人,丞相大人這樣常來常往,不知其他大人怎麼想?”
她微笑:“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越青勾唇:“趙老板這就要趕我走了,我以為,你巴不得我進到這兒來,給你那主子瞧乾淨了我的心思呢。”
“大人說的有理。不過您來這兒不過就是去到姐姐房裡,來回也便姐姐瞧見,我們能知道什麼?若是知道了什麼,不也是姐姐的過錯。”
趙曉弗冷哼道:“你倒是玩的一手挑撥離間。”
越青懶洋洋地摟著趙曉弗,道:“隻是實在有些不夠看。伶牙俐齒有足,謀劃心思還是太嫩,你想趕我走圖個清靜也該找個理由吧。”
趙隱枝垂首笑了笑:“怎麼會趕大人走。何況妾身不過是個奴才,能把您怎麼樣呢。隻是怕這十裡閣人多粗鄙,若有許多其他的奴才冒犯了您,刀劍無眼,大人還是小心。”
越青冷下臉:“趙隱枝,你敢威脅我?你算什麼東西?”
趙隱枝抬眸,勾唇:“妾身隻是個奴才,威脅您的可不是妾身。”
越青冷哼一聲:“你還真是攝政王的一條好狗,半點後路不給自己留。”
“大人關懷。隻是鄭國有句話,寧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跟著誰是太平,跟著誰是亂世,妾身不才,倒也有些決斷。”
越青冷笑道:“好,你做狗做的倒是開心,我倒要看看你能太平到幾時!”
他甩袖,大步向樓梯處走,趙曉弗連忙跟上去,樓板被踏的吱嘎作響。
“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貨色,攀爬了條狗腿,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
“大人還是少說兩句,如今在這屋子裡的貨色,可不單單是樓閣之下的我們。當心傷了美人之心,到時便不好進來陰陽怪氣地耍威風了。”
堪堪走到眼前的趙曉弗猛然一頓,她停下步子,猙獰地看向趙隱枝,藏在華美長袖的素手微微顫抖,幾乎就要打上去:“你也說得出這種話,若非你攔著我殉國,我哪有今日入風塵之辱?!”
趙隱枝麵色不變,直直對著趙曉弗泛起血紅的眼睛:“的確如此。若非我,姐姐如何能活到今日,如何能傍上丞相,如何能在這兒對著同為風塵的人耀武揚威?”
“你敢諷刺我?你以為活到今日是我該謝謝你嗎?”
趙曉弗似乎根本沒想過趙隱枝會這樣說,大概是趙隱枝的一再退讓,使趙曉弗忘記眼前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是個僅僅在半年不到的時間裡,便從任人踐踏的女奴變成攝政王幕僚的人。那怎麼會是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
“可姐姐你不還是活到了如今嗎?”趙隱枝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鬨劇。
就是這樣的目光,不止一次促使趙曉弗更加發狂。這一次也不例外,趙曉弗靠近,眼睛愈發血紅,那樣一張絕美的臉此刻卻怎麼看怎麼犯了瘋症。
“趙隱枝,你如今敢對我這樣說話?”
“姐姐少回來幾次,我倒也不敢了。”
“你!”
“夠了!這麼點事來來回回的吵。”越青不耐煩地拉住趙曉弗,他看向趙隱枝,習慣性地勾起唇角,帶著諷刺的冷笑:“趙隱枝,你在我這兒不給自己留後路,在你姐姐那兒也不願意留。好得很,本相等著你跪著求我那天。”
“妾身恭候。”
越青冷哼一聲,拉著趙曉弗大步離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跨過門檻。臨走時,趙曉弗回首,狠狠瞪了一眼趙隱枝。
趙隱枝似是已經習慣了,她淡淡看著兩人背影離開,回身對祁玉福了福身子:“祁大人受辱,是妾身之過。”
祁玉沉默著看了這一整場,瞧著趙隱枝也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