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更加荒涼了,山上長滿了雜草,枯黃的雜草在秋風中晃動。曾經的墳墓消失不見,後山變成了一片平地。茂盛的雜草掩蓋了一切,三百年太久,雨水衝刷,歲月無情。
很難有人想象,這裡曾經是仙門故地。
裡麵埋著死去的修仙者,不乏一些築基的大修士。
哢嚓
風化的碎石散落,黃鶯收回手,眼底閃過一絲悵然。她走到曾經茅草屋所在的位置,伸手清理出一塊地方,而後緩緩地坐了下來。她記得這裡是師兄曾經住的茅草屋,四百多年前,她曾經坐在這個地方,和師兄討論過修行問題。
「師兄,你說這一世修行,為的是什麼?」
黃鶯看著前麵的空地,眼中的景象仿佛發生了改變。
老照片一般的沙粒飄過,枯草消散,記憶中的茅草屋再次出現,依稀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師兄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站在自己的麵前侃侃而談。
煉丹、畫符、陣法.
仿佛任何事都難不倒他。他總是那般自信,仿佛這天下間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東西。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記憶中的年輕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向他,而後露出一絲微笑。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師妹,好久不見」
黃鶯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想起很久以前,神湖仙門遇劫。
她邀請師兄回家,那一次她都已經做好了決定,隻要師兄同意,她便嫁給師兄
一切恍若昨天。
黃鶯抬起頭,眼中的神彩暗淡下去,夕陽的倒影灰化。她的意識開始飄飛,一點點遠去。恍惚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候,第一次遇見師兄,那個時候的她青絲長發,鵝黃長裙。
喧鬨的平台,清晨的朝陽。
她悄悄地走過去,一把拍在少年的肩膀。
「師兄!猜猜我是誰?」
「師妹?你來的正好,我昨天晚上熬夜畫了幾張靈符,你幫我.」
陳洛站在山邊,手中拿著一塊二階法器。
這是黃鶯煉製的。
她確實沒有畫符的資質,也沒有煉丹的天賦,但她會煉器。這塊玉佩就是黃鶯留給陳洛的護身符,雖然知道這個東西對陳洛沒用,但她還是煉了。
夕陽落下,餘韻燒紅了天際。
冷風吹拂衣衫,更顯蕭瑟。
上界。
群星門駐地,紫青星道場。
陸天河看著麵前燒焦的屍體,臉上滿是不甘。周圍雜亂的靈材散落了一地,幾名弟子像是奴仆一般跪在邊緣,腦袋緊緊的貼著地麵,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為什麼會失敗?我分明已經考慮到了所有問題。」
陸天河十分不解,這個試驗他已經花了一千六百年了,每一個成長起來的弟子,都是他的心血。這些弟子用一個就少一個,他的容錯率也在不斷降低。如果這些弟子消耗完,他依舊沒能找出正確的道路,那就要自己親自下場。
在群星門這種地方,冒險就意味著危險。
「星啟呢?」
壓下心中煩躁的情緒,陸天河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弟子。他準備找星啟再買一些下界飛升的"天才",試錯這種事親自上肯定是不行的,那是最後的選擇,最好的辦法是再找一些修為提升快的天才,彌補自己的消耗。
「星啟長老失蹤了。」
聽到陸天河的聲音,旁邊幾個弟子趕忙回應。
群星門是道宗。
但道宗並不是聖地,內部競爭一樣殘酷。陸天河作為群星門紫青星的
外事長老,每年都要給宗門提供定額的資源,若是不達標,上麵就會裁撤掉他。除此之外,群星門還有修為考核,長老身份最低要求便是化神!還必須是化神當中的強者。每隔十年,門內都會有人過來挑戰他,搶奪這個位置。
為了外事長老的這個位置,陸天河花費了大量功勳點,現在所有的修行資源都是靠這個職位賺取的。若是丟了這個職位,那他陸天河的仙路也就斷了。所以他想儘一切辦法提升修為,隻可惜化神以後的修為太難提升了。整整六百年,他的修為毫無寸進,一直維持在化神後期,圓滿境怎麼突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方向。
「失蹤?」
陸天河皺了皺眉。
他記得星啟的任務是資源探索,主要負責下界相關的任務。星啟的修為雖然比不上他,但也是化神境的強者,以化神境的實力,哪怕是初期,在下界也足以橫掃天下。
「定然是尋到了什麼機緣,自己享受去了。」
陸天河臉色陰沉。
這種事在群星門很常見,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做打算,他自己也不例外。
「你去開山門,收些人進來。」
星啟找不到,就隻能自己去找了,好在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名長老也都在測試功法。他們這個層次的功法,自然是需要化神境的試驗品來練,境界低的人練了也沒有多大的參考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