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婭原本怒極,可看著身旁人眼簾輕垂神色晦暗的樣子,蓬勃怒氣不知覺間就緩了下來。
“這怪不得你。”
烏婭深吸口氣:“宋瑾修有問題你早就提醒過我,你也猜到他或許是得人授意對付夏侯令,他們這般行徑誰都以為是想要打壓夏侯令挑起北陵內亂,誰能想到那魏帝奸詐至此。”
他舍棄那麼好的棋子,費了一大圈功夫,屢屢針對夏侯令,還借宋瑾修挑唆公主府和諸部之人。
誰能想到他真正的目的隻是為了拖延出兵。
那般謹慎之人,竟敢鋌而走險直接朝南齊下手,彆說他們想不到,就連夏侯令埋在魏朝的那探子也一無所知,恐怕就是整個魏朝京都知道此事的人也寥寥無幾,又怎麼能怪罪季容卿?
烏婭伸手覆在季容卿落在膝麵的手背上:“你彆自責,與你無關,都是宋瑾修那狗賊,等本公主抓到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季容卿輕歎了聲,抬眼低聲道:“這一次我們已經失了先機,南齊之事又讓公主失了諸部信任,如果不拿出足夠的好處安撫他們,他們又怎麼肯答應將副將之位給桑齊納。”
“公主和宗聿部為了這次征戰已經付出太多,若得不到領兵之權,那其他籌謀之事……”
季容卿言語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夏侯令雖是主帥,可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
“等出兵時我會隨桑齊納一起為他副帥軍師,公主信我,我必定會將今日宗聿部付出之物百倍拿回來,也讓公主得償所願。”
烏婭聞言心神放鬆下來,她是相信季容卿的,畢竟他們相遇之後季容卿所說的事情就從來沒有辦不到的,而且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夏侯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子,若是有個萬一……
烏婭靠在季容卿肩頭,眼底劃過一抹狠辣。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她伸手環著季容卿腰肢:“隻是你要萬事當心。”
季容卿任由她靠在身上,滿是柔情地“嗯”了一聲,臉上全是冷漠。
……
宋瑾修跑了。
呼延閔下令封鎖了皇城,派人挨家搜捕,居然半點都沒發現宋瑾修的蹤跡,那宋家隻剩下一堆國師府派去的下人,而宋瑾修整個人就如同消失了一樣,半點痕跡都不見。
派去張家的人也發現原本熙熙攘攘的張家宅院裡早就人去樓空,那張濱借口與十三散部的人走商早在兩日前就離開了皇城,就連素日跟在他身旁的那些個護衛也一起離開。
張家裡外留下的全都是一些簽了死契的北陵罪奴,一問三不知。
不僅如此,張家的鋪子也是一夜之間被人搬空,搬不走的鋪麵和東西要麼廉價轉給了北陵商人,要麼當作人情“半賣半送”給了那些曾與張家有過利益的北陵權貴。
張濱也憑借著這波人情,帶走了幾車黃金不說,還有無數珍貴皮毛、藥材,而且為著近來北陵太亂,張家商隊出城時更是得數位權貴派人相送,直至遠離皇城方才離開,走的堂而皇之大搖大擺。
消息傳回公主府和國師府後,無論是烏婭還是夏侯令都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