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覺得宗室剛鬨過之後,娘娘會忽視了他們,惠王與那些人所做之事未必就能瞞得住娘娘,到時娘娘隻要順藤摸瓜查探下去,連父親也會露於娘娘眼目之下。”
“父親比不過陛下娘娘,臣女也不願拿王家冒險,更何況如今戰時,北陵、南齊左右掣肘,朝中若是不穩,邊境必定生亂,臣女不願父親成為大魏的罪人,更不願意看到戰火燎原生靈塗炭。”
王玉珍被棠寧看穿之後,不敢再有半點隱瞞,隻重重朝著地上一磕頭。
“臣女怕死,更怕父親一時糊塗帶著整個王家上下去死。”
“臣女不敢隱瞞私心,隻求皇後娘娘能夠看在臣女主動坦誠的份上,饒了臣女父親一命。”
她說完又是重重兩個響頭磕在地上,那地上瞬間就見了血漬。
王玉珍整個人都伏在地上,額頭刺疼,背脊繃緊,可頭頂上方久久都不見棠寧言語,隨著時間過去,她心神逐漸緊繃,臉色也越發蒼白,額頭有冷汗滴落在地上,身形忍不住隱隱顫抖。
棠寧終於出聲:“你先起來。”
“娘娘。”
王玉珍驀地抬頭,紅著眼圈滿是希冀地看著她,隻是棠寧的話卻是讓她神色黯淡下來。
“因為還不知道惠王他們具體想做什麼,你父親又參與了多少,所以本宮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王玉珍臉色慘白。
“不過……”棠寧話音一轉:“皇權爭鬥本就不擇手段,他們想要算計陛下本宮也能夠理解,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底線。”
“本宮可以答應你,隻要他們所做之事不曾危害大魏,危害百姓,不曾以將士性命和邊境戰事作為謀算陛下之物,且事後查清你父親並非主謀,本宮可以做主饒他性命。”
王玉珍聞言卻絲毫沒有輕鬆之意,反而臉色更加慘白。
因為她很清楚陛下奪權之後,朝政軍權儘在他手,他遠比廢帝更得人心也更為強勢,加上皇後娘娘先前手段,惠王他們若想要亂了朝臣趁勢做什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戰事上麵動手腳。
“皇後娘娘……”王玉珍嘴唇蠕動,想要說什麼。
棠寧正色看著她:“你該明白,有些事情本宮和陛下能夠容忍,但是有些事情他們一旦做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還是你覺得偌大的江山,數萬萬百姓的性命,還有那些浴血沙場的將士就活該枯骨成山血肉糜爛成為他人手中棋子,成為他們可以隨意算計丟棄之物?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王玉珍慘白著臉被她看得身子搖晃:“臣女不敢,父親……父親他也不會的……”
棠寧看著她幾乎跪不住的身形,看著她半絲血色都不剩下的臉,輕歎了聲上前扶她起身。
“本宮會讓人留意惠王的事情,隻要你父親沒越底線,本宮會儘量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