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是瘋了,是老的怕死了!”
閔家的人拿著酒水一飲而儘,然後將手裡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當初蕭厭還是個太監的時候,就該不計代價將他趕儘殺絕,隻要人死了又哪還有後麵那麼多事情,可是他每次都說要顧全大局,說要等一等,跟陸崇遠那個沒用的老東西一樣瞻前顧後總想著事事周全,結果呢?”
“陸崇遠活活把陸家給等死了,我們幾家也落到這般田地!”
旁邊另外一人也是怒火中燒:“你說這些馬後炮有什麼用?”
雖然他討厭梁廣義一退再退,可當初的事情能怪得了誰?陸崇遠他們是不想殺蕭厭嗎,他們這些人誰沒跟著下手,特彆是漕糧的案子出了之後,他們幾家豢養的死士就差傾巢而出了。
可蕭厭那廝卻跟弄不死的臭蟲一樣,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閔家那人瞪他一眼:“好,就算是馬後炮,我們當初沒弄死蕭厭,可後來的事情難道不是他們一退再退?”
“當初賀家的事情剛鬨出來時,為著崔家就一退再退,廢了一個崔林,毀了一個陸家,我們幾家更是被扒皮抽骨賠進去過半身家,當時我就說過蕭厭狼子野心,恐怕不會知足,跟梁廣義說想辦法暗中弄死他。”
“可他不答應,非說什麼賀家舊事在前不能動他,說什麼人言可畏不能落人話柄,那個時候蕭厭不就是個賀家遺孤,死了又能如何?當年謝天昭跟賀擎死的時候外麵鬨的多厲害,可見了血,死些人,再大的事情都能閉嘴。”
“他非得等等等,結果活生生等到蕭厭奪位!”
屋中其他人臉色都是不怎麼好,被提起的崔家那位小崔大人更是恨不得將自己縮到陰影裡。
他年歲最小,又是崔家旁支的人,當初崔林父子“病”死之後,崔家主支一脈在朝堂上就沒了人。
崔少夫人得了府中的權,但崔家不能當真斷了朝堂人脈,所以崔少夫人就做主從旁支過繼了一位年滿十八,為人還算聰明也已經入仕的“兒子”過來,扶持他留在朝中。
這個崔宇在世家朝臣裡是官職最低的,年歲也是最小的,崔家如今是幾大世家裡最“落魄”的一個。
按理說帝後對崔家已經沒了追究之意,崔家自崔少夫人掌家之後也極為安穩,他半點都不想摻和這些人的事去跟帝後對著來,可奈何崔家還在世家之列,他要是不摻和,就隻會成為眾矢之的,崔家也會被視為叛徒遭其他幾家聯手針對。
此時聽到閔家那人提起崔家那些破事,他朝著角落裡縮了縮,垂著腦袋隻假裝沒聽到。
馮秋荔皺了皺眉:“閔伯父,蕭厭能走到今日是他處心積慮,他籌謀多年蟄伏在暗,誰能想到他會是當年東宮留下來的活口,梁公當時隻以為他是賀家子,自然不願意讓我等跟他魚死網破,他那時候讓我們退讓也沒什麼過錯。”
“嗬,那蕭厭登基之後呢?”
石家家主冷哼了聲:“明知道我們跟他血海深仇,知道蕭厭打壓世家,我們當時都已經打算合力對付蕭厭,可是他呢?”
“他居然主動跟蕭厭聯手,為了個右相之位就出手廢掉我們在朝中積攢了多年的勢力,蕭厭以兵變奪位,那皇長孫的身份存疑,加上平山王造反,各地藩王蠢蠢欲動。”
“要不是梁廣義捅了我們一刀,猝不及防動手,我們幾家未必奈何了蕭厭,蕭厭也絕不可能那麼快就坐穩皇位!”
梁廣義說是跟他們商議,為了世家將來保存底氣舍掉一些人,可他實則是先斬後奏動了手才來找的他們。
他們的人與其說是折在蕭厭手中,倒不如說是折在梁廣義手中,幾家元氣大傷失了朝權,被蕭厭一步步逼到今日也全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