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還是要重謝的。
棠寧一點兒都不想去見蕭厭。
那人眼睛太利,心眼太多,她每次都好像一眼就能被看穿。
她不想見他,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棠寧沉默了一會兒隻能有些悶悶不樂地垂著腦袋:“好。”
……
棠寧跟著铖王妃回了铖王府,錢家那邊的事情也根本就瞞不住人。
宋瑾修下值從宮中出來時,就隱約察覺周圍的人看他目光有些奇怪,可每當他看過去時,那些人又都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連原本低聲議論也都停了下來。
雖然依舊如過往招呼,可他們卻像是畫了一個圈,將他排斥在外。
宋瑾修年少便得才名,不足二十就早早中舉,因得皇帝青眼得入門下省任四錄事之一,雖然官階不高隻得七品,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前途光明。
他本就才學出眾,又是宋國公府嫡長子,向來在府衙之中都是旁人交好的對象,可今日這般隱隱排斥嫌棄卻還是頭一次。
“小宋大人這是下值了?”
不遠處有同從宮門出來的年輕官員笑著招手,“今夜同豐樓有酒宴,慶祝安大人高升,你可要同去?”
宋瑾修剛想搖頭說不去了,就有人搶了先。
“你喚他做什麼,人家玉台公子清貴著呢,哪能瞧得上咱們呀,他可沒功夫跟著咱們去喝酒。”
“傅來慶,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被喚作傅來慶的人與宋瑾修差不多年紀,隻是比起宋瑾修肅然嚴苛的模樣,傅來慶那張臉卻是跳脫極了。
他跟宋瑾修的不睦由來已久,二人都是少年英才,都同樣入了宮學,同年科舉,同年入仕,一個進了尚書省,一個進了門下省。
宋瑾修始終壓著他一頭,且總愛板著個臉與人說教,傅來慶早就看他不順眼至極。
“我倒不是個啞巴,可沒你玉台公子能說會道。”
傅來慶嘲諷,“你宋大人能黑的說成白的,臭的能說成香的,以前還道你是個處處規矩,循途守轍的,可如今瞧來當真是汙了玉台二字。”
“你什麼意思?”
“還裝呢,你們宋家拿著個外室女當成寶,將人強塞給二房充作庶女,任人欺負二房嫡出的女娘,你敢說你不知道?”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怕是還不知道吧,那宋姝蘭的身世滿京城都知道了。”
傅來慶見他臉色瞬變,忍不住嗤笑了聲,
“聽說你早上當值前,還親自送著那外室女去了錢尚書府中,對她百般照顧千般憐惜,半點委屈都不忍讓她受,就是不知道你宋大人還記不記得昨日被你扔在山之上,差點摔死的親妹妹。”
“不過也是,你宋瑾修能將人拋在那荒野林子裡,哪還在意她死活,就是可憐了那宋小娘子,摔斷了腿還毀了臉……”
宋瑾修心神巨震哪還有半點剛才的風度,猛地上前抓住傅來慶的衣領。
“你說什麼,棠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