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寅和宋瑾修進了院內,就瞧見杵在門前的陌生身影。
滄浪一身玄色錦衣,手中還抱著白磷玉峰劍,大喇喇靠在廊柱上,半邊身子都藏在陰影裡。
“你是誰,怎麼會在棠寧院子裡?”謝寅頓時驚愕。
宋瑾修聞言一驚:“他不是铖王府的人?”
“來人……”
眼見謝寅張嘴就想喊人,滄浪從陰影裡走出來。
“謝世子瞎了?今早才在錢家見過,夜裡就不認識了。”
“是你!”
謝寅看清那人是誰後,驀地就想起今日在錢家受的屈辱。
若說棠寧說的那些話那些事叫他顏麵儘失,羞恥至極,那眼前這人的主子就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他棠寧怎會去了錢家,他頓時大怒:
“你來我們府裡乾什麼?還敢大半夜的留在棠寧院子裡?”
身後跟上來的宋姝蘭見宋瑾修茫然,在旁輕聲道:“阿兄,他是蕭督主的人……”
宋瑾修頓時沉了臉,他們是從王府正門進來的,若有外人造訪門房不會不跟謝寅提及,而且他本就極為嫌惡蕭厭宦官弄權,棠寧與他牽扯已讓他不喜,如今蕭厭的人還大半夜的出現在棠寧住處。
宋瑾修幾步上前就麵露薄慍:“你是怎麼進來的,棠寧呢,她在哪裡?”
“宋娘子自然是在裡麵…”
“那你為何在這裡!”
宋瑾修厲道,“這裡是铖王府,不是蕭厭的督主府,你這麼晚不經人允擅入棠寧住處是想乾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就是你們蕭督主府上的教養?”
滄浪聞言都驚了。
這宋家大郎腦子裡是不是有問題,他出現在這裡是於理不合,可但凡是個心疼自家女娘的,那也該先想辦法撇清乾係。
可他這還在屋外呢,這宋家大郎就一口一句孤男寡女,這是生怕毀不了宋家小娘子的名節?
“滄浪。”裡麵蕭厭眸色一冷才剛開口,棠寧就忽然說道:“阿兄,我想見見他們。”
蕭厭側頭看她,這還是她頭次主動喚他阿兄。
小姑娘眼睛還紅著,眼角緋色未褪,說話卻格外認真。
“你說過的,宋家的事情我可以放手去做,我想自己來。”
她曾經依靠兄長,依靠表哥,依靠以為會攜手將來一輩子護著她的陸執年。
她將宋家當成了依靠,可是所有人都棄了她,如今她不想再靠著任何人,有些事情她想自己來,哪怕眼前人會護著她,她也不想再事事依賴。
蕭厭聞言安靜了一瞬,臉上霜色寒厲褪去:“隨你。”
“若是害怕,叫本督。”
……
棠寧隔著衣袖撐著蕭厭的手臂起身,被他半扶著出了房門,外頭還在與滄浪對峙的幾人抬頭看到門內出來的身影,連忙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