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寧原本還想賣關子,哪想蕭厭一口就猜了個正著,她也沒再繼續瞞著,隻是將那錦盒放在桌上打開來後,就見裡麵躺著皇後才能佩戴的九尾鳳釵。
那鳳釵華麗精致,鳳口銜珠。
蕭厭看了眼說道:“皇後倒是舍得。”
宋棠寧忍不住說道:“皇後大概是知道我已經猜到那些東西經了她和四皇子的手,讓金枝將這東西送給我時直接便服了軟,說隻要我肯收手放過四皇子一回,她便親自替我跟陸執年解除婚約,還說會讓陸執年給我賠禮道歉,絕不傷我清譽。”
蕭厭笑了聲:“看來皇後跟陸家是生了嫌隙了。”
宋棠寧疑惑:“為什麼?”
蕭厭揚唇:“皇後雖是陸家人,卻並非陸崇遠親女,她生父母不過是陸家旁支,早年間因入了陛下的眼才從旁支過繼。”
“陸家想要從皇後母子身上謀權,皇後母子想要從陸家借勢,兩邊本就是各懷鬼胎算不上親密,早前未曾出事前尚能安好,可如今生了麻煩,她必會先讓陸家來擔,除非是陸家所做讓她不滿,或是知道靠不住他們了,她才會讓人將這鳳釵送來。”
這東西代表著皇後,交予宋棠寧就相當於授人以柄,若非不信任陸家,皇後怎會冒險如此。
換句話說,皇後跟陸家起了猜忌。
這就有意思了。
世家向來看重血脈,陸家早前輔佐四皇子也大多是因為他身上流著陸家的血,可是皇後若跟陸家生了嫌隙,甚至背著陸家私下將陸執年“許”了出來安撫宋棠寧,那陸家那邊知道嗎?若知道皇後如此,陸家還能一心一意輔佐四皇子?
蕭厭地笑了聲摸了摸下巴,如果皇後母子跟陸家真起了嫌隙,那這中間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抬眼朝著宋棠寧說道:“準備準備吧,陸家的人也該來了。”
蕭厭話才剛落,外間就傳來聲音。
“督主,陸家人來了。”
“來的是誰?”
“陸崇遠,還有陸肇。”
宋棠寧聞言倏然看向蕭厭,杏眼圓睜時裡麵溢滿了羨慕之色,她什麼時候才能跟阿兄一樣“未卜先知”?
蕭厭拍拍她腦袋,起身說道:“發什麼愣,走了。”
宋棠寧連忙回神,拎著裙擺起來後就追了過去:“阿兄等等我。”
……
入夜之後本是萬籟俱靜,蕭府卻是燈火通明。
陸崇遠父子原是去棠府見宋棠寧,卻被人直接引來了隔壁蕭府。
陸肇自打踏足蕭府臉色就極為難看,此時見前去通傳的人久久不回忍不住咬牙:“天色這麼晚了,宋棠寧一個女子卻在蕭厭府中,她簡直不知廉恥。”
“蕭厭一個閹人,要什麼廉恥?”
陸崇遠一句話就讓陸肇噎住,他才陡然想起那蕭厭是個太監。
莫說跟宋棠寧深夜獨處,就算是宋棠寧夜裡真宿在蕭府,旁人知道了也隻會道二人“兄妹”情深,否則當初蕭厭在宮中伺候安帝出入後廷時,與那些宮妃相處又算是什麼?
他與宋棠寧若被人議論半句,宮中那些嬪妃也得滿身汙濁,怕是就連陸皇後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陸家哪敢放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