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年斜靠在軟墊上調整了下姿勢,才陡然想起當初跟他一起被抓緊去的鬆墨,他出聲問道:“父親,鬆墨呢,您可將他救出來了?”
“你還有功夫管他?”
陸肇臉色一沉:“你怎不問問你祖父如何,府中如何?”
見陸執年麵露無措,有些不安的模樣,陸肇才冷沉說道:
“鬆墨沒死,他伺候你多年,本該處處謹慎,可他卻不知攔著你做糊塗事情,讓你闖下彌天大禍,若非念在你們被抓之後他未曾說什麼不該說的,好歹還知道護主,以你祖父的脾氣早就該被打死了事。”
“我下令將人送去了莊子上,往後不必留在你身邊伺候。”這般奴才,不配留在陸家!
“父親……”
陸執年張了張嘴想要替鬆墨求情,想說那天夜裡是他自己要去宋國公府的,是他燒糊塗了腦袋被夢境迷了神智,鬆墨是曾攔過他卻拗不過,才隻能陪著他一起過去。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陸肇就已經說道:“你還有功夫去管那鬆墨,你可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事?”
“為了你突然入獄,陸家在宋氏女和蕭厭麵前敗的一塌糊塗,原本還能有機會博弈也徹底失了先機,你祖父遭人羞辱,陸家為了平息此事更是損失慘重,就連皇後也遭陛下訓斥。”
他早就想問陸執年,此時再按捺不住,
“三郎,你那天夜裡到底去宋國公府做什麼?”
陸執年臉色慘白:“我……”
他想要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場夢境於外人而言荒謬至極,就連他自己到現在也隻能因為那個廢棄的院子,那株他從未見過的枯木去證明真假,可若是說給旁人去聽,誰會相信?恐怕就連父親都會覺得他是瘋了,甚至被人當成是妖孽。
他總不能告訴父親和陸家的人,他是因為做了一場夢想要驗證才去宋國公府,還是要他告訴他們,他夢到了自己如何負心宋棠寧,如何背棄婚約見異思遷,如何與那宋姝蘭強奪了棠寧之物將陸家宗婦之位拱手讓給一個不知來曆的賤人,甚至將宋棠寧害得人不人鬼不鬼?
陸肇見他默不吭聲,沉著眼:“你什麼?你倒是說話,是不是你發現了宋家什麼事情,還是你知曉了那宋棠寧什麼把柄,你著急前往宋國公府才會一時大意被人抓住?”
陸執年聞言臉上發白,抓著身下的褥墊,避開了陸肇的眼睛:“不是的,我那夜是病糊塗了,以為棠寧還在宋家,我想要去找棠寧求她原諒,沒想到會撞上黑甲衛的人……”
“你再說一次?!”
陸肇滿眼震驚,就連一旁的陸榮也是麵露愕然。
哪怕他們想了無數種可能,甚至還想過興許陸執年是想去宋家做什麼無意被人抓住,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陸執年居然是為著這個。
陸執年被嚇了一跳:“我隻是想著棠寧若是原諒了我,陸家的事情就能了了,我隻是一時病糊塗……”
“啪——”
陸肇氣得一巴掌就甩在了陸執年臉上,指著他時手中都在發抖:“病糊塗了?我看你是病的腦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