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聽著這番“體貼至極”的話喉頭滾了滾,臉色越發的難看。
他大費周章弄出今天這出,不過是想要逼迫蕭厭瓦解他在京中之勢。
他逼著蕭厭二選其一。
要麼,他手持虎符帶兵離京南下平叛,待他離開京城之後劉童恩帶人抄尾助他奪回朝中大權,再從後包抄與人聯手一起滅了蕭厭。
要麼,他舍不得京中之勢交出虎符,劉童恩拿了虎符之後名正言順可以調兵,不再需要顧忌蕭厭“威脅”,可誰能想到尹豹居然會橫插一腳。
安帝隻覺一口鬱氣積在喉嚨裡憋得他難受至極。
蕭厭的確交出了虎符,但那虎符卻沒落在他想要的人手裡,要是其他人拿到虎符,安帝都有辦法能讓他們將虎符乖乖交還回來,可是尹豹……
這老不死的就是個老頑固,脾氣執拗又認死理,當初跟隨太祖更是戰功赫赫。
上有柱國將軍頭銜動不得,下有丹書鐵卷誰也難以拿捏,那虎符落在他手裡跟在蕭厭手裡有什麼區彆?
這老東西根本不可能聽他的!
安帝氣得手都發抖,驅狼逐虎,費儘心思,到頭來白鬨一場……
“陛下?”
蕭厭看著安帝那袖口都隱約抖動著,下麵那拳頭不知道握的有多緊,他似笑非笑抬眼譏諷。
“虎符臣帶來了,陛下可要臣交給尹老將軍?亦或是陛下覺得尹老將軍這般厲害之人還不配領兵,您心中另有彆的人選?”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
尹豹直直看著安帝,坐等他決斷。
殿中其他人也是紛紛抬頭等著看他如何回答。
安帝被蕭厭高高架了起來,他忍了又忍,喉間都隱約泛起了鐵鏽腥甜,半晌才竭力平靜。
“當然不是,尹老將軍戰功赫赫,文信侯又驍勇無雙,有他們領兵平叛朕自然放心。”
複咬牙切齒:
“多費定國公費心。”
蕭厭揚唇:“陛下言重了,為陛下分憂,是臣本分。”
……
定下尹豹和文信侯領兵之後,接下來便是商討出兵的具體事項,糧草輜重,軍備兵力,各部調動之類。
安帝借口身子還未痊愈交給太子處理,等被馮內侍扶著離開大殿回到禦龍台那邊之後,等房門剛一關上,他“砰”的一腳就踹翻了身旁的架子。
那奇古架上的東西稀裡嘩啦碎了一地,安帝一邊呼哧喘氣,一邊咬牙切齒的罵道。
“該死的蕭厭,他當初怎麼就沒死在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