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個主語,說話奇奇怪怪。
姚倒是聽懂了:“算算日子,應該是已經到了。”
張佩饒有興致的猜測接到信的人是什麼反應,薛家二叔三叔聽完信的內容勃然大怒。
倆人都不識字,信還是找了村子裡認字的後生念的。
那個沒見過麵兒的侄媳婦在信裡說,她夫君和她公爹都沒了,家裡隻剩下一個八歲的孩子,如今日子過不下去了,看看叔父們誰家裡能出個人,幫著頂了軍戶的名額。
又說當初是祖父犯了事兒,公爹為人孝順,愛護弟弟們,這才一個人頂了罪,如今弟弟們總不能看著當哥哥的絕嗣。她和婆婆兩個婦道人家還帶著兩個孩子,實在沒辦法過日子,盼著叔父們早日決斷,她在信裡先謝過了。
薛二叔薛三叔既惱怒又尷尬,從大哥走的那年算起至今已經二十餘載,雖然偶有書信來往,但大哥從來沒提起過姚弟弟們幫著分擔的話。
兄弟倆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大哥人好、有些愧疚,商量是不是要主動提出幫著大哥分擔一二。時間長了就選擇性忘了這茬,心安理得的在老家過自己的小日子。
誰曉得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侄媳婦居然還找上門來要求他們出人頭?!
“二哥,絕對不能聽她的!”薛三叔憤慨,“她現在敢讓我們出人幫著她,以後是不是隻要日子過得不好了都要找上門來?”
薛二叔大喝一聲:“老三,你說什麼呢!”
眼睛往院子裡一瞥,聲色俱厲:“再怎麼說我們也是長輩,怎麼能看著孩子又困難見死不救呢。咱們怎麼能乾那等黑心肝的事!”
村子裡世代比鄰而居,新鮮事也少。從惠州府那麼遠的地方寄回來一封信,少說半個村子的人都來看熱鬨。
薛三叔張嘴就是不去、不幫,再說就是跟自己家沒關係,大哥當年頂了就是大哥家的事。
彆人要是不知道信裡寫了什麼還能搪塞兩句,可現在長了耳朵的人都知道信的內容。他的那個侄媳婦隨信還裝了二兩銀子,說是擔憂路途遙遠,權當做她幫著填了路費。
薛三叔不想出人,難道是想連銀子也一起昧下不成?臉呢?傳了出去他們家還要不要在村子裡過日子了?
薛三叔被自己二哥罵的狗血臨頭,一臉憤慨。
薛二叔衝著院子裡、門外,甚至還有牆頭上的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我們兄弟倆還要商量商量,看看叫誰去好。”
等人都走了薛二叔的臉才沉下來,教訓弟弟:“一把年紀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叫人家聽見了說你一點慈悲心都沒有,大哥兒子死了,孫子從沒見過那也是自己的侄孫子,侄媳婦求上門了也不管,你還要不要在村子裡住了。”
薛三叔仍舊不痛快,指著那封信:“那就叫她一個婦道人家欺負到我們腦袋上!”
薛二叔冷笑一聲,彈了彈信紙,嗬斥弟弟:“你慌什麼,她隻說讓我們兩家出人,說叫你去了嗎?”
兄弟兩個兒子加一塊有十來個,薛二叔沒那麼看中兒子們:“正好你沒錢給你們家老幺娶媳婦,把他送過去,請她在那邊幫著娶個媳婦。過個七八年等她兒子長大了,再把你兒子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