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給姚張佩還是放心的,她現在不放心的是她本人的肚子。
並且,事情從廖小霜口中問過來也要再問姚一遍。小霜畢竟是小孩子,看事情的角度和大人不同。
“和她跟你說的差不多,當然不會有什麼人來刻意為難她,畢竟大家都還是要臉的;但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照料,小孩子很可能都不知道有她這麼個人,至於大人,大人們其實很希望她自己就能悄無聲息的死了。”
小孩子嘛,夭折率還是很高的。
張佩聽出來了一個意思:“也就是說,我不需要自己想辦法出去找飯吃。”
字麵意思的要飯其實更貼切一點,但是太不好聽了。
姚看出她的情緒緩和不少,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你難道還缺了那一口飯?”
“有的吃,憑什麼要我自己花錢?”
張佩還是有點不順的,說話也有些嗆。
“不是你說的,我需要在這裡待上很多年,你甚至都不建議我和他們硬剛。”都不硬剛了,自然短期內也不要想著能搬出去了。
“按照我們之前的推算,一部分材料沒有周常之類的限製,我可無限製的刷?”
除了可以刷材料之外當然還有彆的好處。
比如說《天上》有個很不得人心的機製,就是每天固定時間上線打卡,簡直和上班沒區彆。
不過時間流速差距過大的情況下,一部分任務就不必真和上班似的了。
“我還以為自此之後我真的要每天打兩份工了。”終於有心情跟人吐槽,畢竟什麼遊戲都不能變成上班一樣的,不然的話再怎麼感興趣也堅持不了幾天。
而且她更慘,一些人玩遊戲跟上班似的是因為可以倒賣遊戲材料,而她,所有遊戲材料全都不能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用到。
一切都要為了任務單子考量,把玩遊戲當成上班,更糟糕的是還隻能領一份工資。
“額外的提成其實就是工資了。”姚不得不站出來為公司說話,不然的話張佩消極怠工到時候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有什麼不一樣的,”張佩熟練清完當天的日常任務,正糾結要不要肝一點彆的,比如說地宮,再比如說拉鏢,或者緝拿。
她隻來得及囑咐姚一句記得定時,以免她在這邊時間長了忘記了一部分周常任務,就聽見原本關著的門板發出了“吱呀”一聲。
有人來了。
來的人並不是她那個常年在外飄著的貼身丫頭,而是廚房裡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頭,來給她送飯的。
主子不受待見,送來的飯當然也不會很好。
一碗粳米飯,一碟素菜,一碗湯。
看賣相,大概和府裡的仆婦們吃的一樣。
果然是“不會苛待,但也彆想有多少的照顧”了。
張佩沒什麼不滿意的,並且她深刻意識到了什麼叫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個水平實際上比段氏家裡的夥食還要高一點,但這其實隻是仆婦的飯菜。
張佩安安靜靜的吃完,碗碟都放起來等著人回頭來收。她預備睡個中午覺。
“你比之前憊懶了何止一點。”姚無語。
張佩有現代年輕人都有的通病,喜歡熬夜,當然也沒有什麼睡午覺的習慣。
寧昕那個時候她貫徹了本人的生活習慣,段氏則根本不具有睡午覺的條件。
“但是小霜還是一個孩子,孩子就應該有充足的睡眠!”張佩據理力爭。
而且不睡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搞點什麼。
廖小霜的書案上放著的是《千字文》,張佩翻過了,確認她本人在培訓的時候見過這種字體,常用字都認識。
她還不熟悉府裡的情況,不可能現在就主動突然跑出去和人說自己需要什麼什麼東西。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表現出自己的不凡來?”姚自認了解張佩的性格,她肯定不願意和人關在一個小宅子裡進行所謂的宅鬥。她也根本不會真的蝸居在巴掌大的地方。
現代人的宅和這種宅是兩個概念。
張佩可以不出門,連買個蔬菜水果都從網絡上下單。但絕不是彆人來要求她不能出門,而是她想什麼時候出去就能出去。
“著什麼急。”時間線注定會拉的很長,張佩也就不想著急。
“《天上》裡玩家可以通過點擊技能出招,甚至我也可以但是你覺得小霜可以嗎?你至少要等我教會她吧?”
饒是姚並不是急性子的人也被張佩氣笑了:“哪個習武的人不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沒記錯的話《天上》的打擊套路還是找了專業人士來進行的動作捕捉。縱然小霜有慧根,沒有一年半載也休想能有小成,怎麼,你打算蝸居在這個院子裡一年半載,彆說上街了,想出去透個風都不成?”
“但至少半個月內你彆想我能乾什麼!”張佩堅定拒絕乾活。
她合衣往床上一躺,小床咯吱一聲,張佩充耳不聞。沒過一會兒她翻了個身,小床又吱呀一聲響。
這下好了,彆說誰了,張佩都擔心她多躺兩下,床是不是就能當場塌給她看。
“小霜怎麼受得了的?”張佩就不明白了,一張搖搖晃晃的床,廖小霜是怎麼能忍到現在的?
她下床上上下下打量,姚跟著她一起看,時不時地還說風涼話:“不僅僅是床有問題,你看那邊那個洗臉架,是不是也不太穩當。
“還有你的那個小梳妝台,側麵掉了一大塊漆。
“還有那邊那個書櫃,有一條腿底下拿了一本舊書墊著,不然就倒了。”他還專門飄去西開間看了看。
“他們這麼欺負小霜,欺負你,你就沒打算和他們理論理論?”姚循循善誘。
“你明明有能力的不是嗎,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張佩知道姚在拱火,但不得不說,她也確實對屋子裡的一切很不滿。
她不是什麼東西都一定要用全新的不可,但這本來也不是壞不壞的事,而是有人欺負小孩子,正巧被她看在眼睛裡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