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禮忽然又想起,不久前的一次,他們在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時歲的狀態突然間不對勁,那一瞬間,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間在他的麵前變得像木偶一樣,不說話也不會動,他嚇了一跳,問她怎麼了,當時她是怎麼說的來著?
摔了一跤。
這樣拙劣的謊言他竟然都會相信。
鋪天蓋地的悔意向他撲來,要是再用心一些,多在意她一些,是不是就能早些發現她的痛苦?
陸遇禮狂妄自大地活了三十一年,在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自私自大和涼薄。
眼眶一點點濕潤,打濕了手心,冰涼的淚水流進時歲溫熱的掌心,好像一滴水珠滴進平靜的湖麵。
時歲微微動了一下。
隻是這一下,陸遇禮敏感地捕捉到,他慌忙抬頭,附身貼近她的身體,輕聲喚:“歲歲?”
時歲的眼皮動了一下,掀開了一道縫隙,急促地呼吸兩聲,聲音微弱:“陸……”
陸遇禮抓緊她的手,“是我,我回來了。對不起歲歲,我來晚了。”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想不想吃東西?”
“要喝水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時歲一個字都沒聽見,她隻是固執的一遍一遍重複一個“陸”字。
“陸…”
“陸,學長……”
“我在。”
陸遇禮靠近她,把耳朵湊近她的唇邊。
“我,我,考上了。”
陸遇禮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們都是首城大學畢業的,時歲叫他一聲學長也無可厚非。
隻是她之前卻從來沒有這樣叫過。
“你說,考上首城大學就沒有人再欺負我了,我,我聽了你的話,真的沒有人再欺負我啦。”
時歲現在還不清醒,她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陸先生已經不要她的,那她麵前的陸先生一定就是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