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見血是不吉之兆,未曾等到太後開口,皇後便道:“來人,帶盧姑娘下去看看傷。”
“我!”盧倩還想再說兩句,卻是在看到皇後的眼神後,立刻噤了聲,“是,多謝皇後娘娘掛懷。”
“好得很,好得很啊!”太後順著鎮北將軍的話,笑道,“確實是巾幗之才,咱們皇家就少一位如溫姑娘這般英勇豪爽的女子啊!”
這話一聽,溫疏心底狠狠翻了個白眼,又來?
這些年,太後與皇後的算盤珠子都要打翻了,算計了各種法子讓她入宮,或是特意安排她與顧珩同行出遊,字字句句皆是讓她與皇家結親的意思。
今日,居然當著眾人麵,還打著這念頭呢!
“太後此言差矣,常寧長公主曾率領三千精兵於疆場廝殺,於萬人叛軍中救出了陛下。此等英勇,小女敬佩萬分!實在是愧不敢及。”溫疏朝著常寧長公主的方向俯身一拜,“長公主之風範,小女若能學得半分,亦是小女之榮幸了。”
這一席間,又是靜默,常寧長公主醉醺醺的眼神輕眯,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溫相,倒是養了個好女兒。”
溫文清謝道:“承蒙長公主誇讚。”
此刻,視線皆都回轉過來。當年叛軍起義,聖上奉旨圍剿叛匪,卻是被人生擒,若非常寧長公主相救,怕是早就沒了性命。此時雖說是功,但於聖上而言,更是恥辱。常寧長公主活著一日,對聖上而言都是不堪。
對於常寧長公主而言,她一時好心救了人,如今卻成了她的報應。顧及人言,皇帝不殺她,卻是用彆的法子折磨她,這皇室之中,皆是些自私卑劣之輩。
“本宮乏了,先退了。”用她做靶子,她倒是膽子大。而後,常寧長公主朝著溫疏冷眼一笑,“溫姑娘,也早點兒歇著吧,可彆傷了手。”
“是。小女遵命。”溫疏朝著常寧長公主憨笑一聲,卻是在她轉身離開宮宴時,又是一聲大喊道:“長公主!我最崇敬您啦!日後,我也要跟您一樣,上陣殺敵,護衛山河!”
前麵的腳步停下了,常寧長公主略微像左側轉了下頭,隻道一聲:“隨你心意。”
等到坐上了出宮的軟塌,侍女風月才輕聲笑道:“那溫家姑娘倒是膽子大,竟在聖上麵前直言要學您呢!”
“生在溫家,膽子怎可不大?”坐在軟塌上,心緒卻是突然想到了那夜的男子,“去一趟花澗坊。”
“是。”見主子又思及故人,風月輕歎了一聲。
幽靜的道路上,唯有人影晃動。
宮宴上,溫疏的一席話讓太後的話哽在了脖子裡。但終究,她還是道:“女兒家何須上陣殺敵,還是更應該尋個好人家才是。”
皇帝被剛才的那一句話刺激到了,若是以往,他會攔著太後皇後幾句。可現在,瞧著溫疏那不上道的樣子,他總算認清了這小丫頭就是一個刺頭,連他這個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等到皇上一個眼神掃射而來,溫文清微微一笑,繼續坐下喝酒了。女兒長大了,他也管不住了。
而後,皇後也應著太後的話,問道:“溫姑娘,可有心儀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