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巧,介紹他們互相認識認識。”溫疏將臉靠在了冰爐上,剛被日頭曬著的熱氣才消散了些。
“啊?”這有什麼好介紹的,綠蕊不解。這兩位,看著都是不好惹的主,性子又倔。若是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打不起來。”溫疏隻看了綠蕊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便是打起來也無妨,最多是個兩敗俱傷罷了。
杏林渡口,是京城最大的渡口碼頭,每日往來的貨船車馬有近百輛之多,比起陸運,船運雖有一定折損,但時效最快。雖有些河盜之輩,但大多不堪一擊。河運之上,乃是揚州船運之商,杜家為尊。
越是靠近杏林渡口,越能感受到京城的繁華之景。往來商販不止,車水馬龍,便是馬車也隻能停在渡口外的小巷外,若是再往前擠,怕是要被堵在路中了。好在,這處近水,已是清涼了許多。
“就停在這兒吧。得走過去了。”溫疏喚了一聲。
陸輕舟拉緊了韁繩,馬兒抬了兩下前蹄,便穩穩當當地停下。等到他下馬回首時,溫疏朝他一笑,伸出手來。
“小心。”那帶著絲絲涼意的手心搭在了他的小臂上,卻是一點兒沒澆熄他心中的火苗,剛才那一幕緊緊縈繞在他的腦海,哪怕現在溫疏已穿上外衫,仍舊讓他難以克製地朝著白皙處看去,卻是下一秒就移開眼神,不敢在抬頭分毫。
“趙小,你且在這兒,看顧著馬車就好。”說完,溫疏提著裙擺,往下輕跳了一下。陸輕舟未曾反應過來,憑著直覺往前跨了一步,將人攔腰摟在了懷中。
順著他的環抱,雙臂搭上了他的肩頭,溫疏跌入他的胸膛,故作驚呼道:“哎呀,沒站穩。”
“沒事。我扶著你。”這幾日,陸輕舟已發覺自己根本摸不透她的想法。她允他靠近,又時常會將他推遠,像是逗貓逗狗一般。
渡口東邊的一側,留了一條單獨的木橋,溫疏剛上橋,便有一位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溫姑娘,今日可來得巧了!”
陸輕舟為她打著傘,跟在身後。
河風吹起了她的裙邊,溫疏隻得稍稍拎著些,步伐不急不緩,問道:“王掌櫃,可是有什麼好東西?”
“那是自然!新從南邊送來的珍珠,圓潤飽滿,最適合做首飾了!”王掌櫃笑意更甚了,他一路引著溫疏上了商船,這是一艘專供貴客賞玩的遊船,平日裡停靠在碼頭邊,每每有寶物拍賣時,更是引了無數人爭相競拍,各世家的公子小姐們最是愛湊個熱鬨。
溫疏雖不常來,但她出手闊綽,王掌櫃次次都記得她,將她奉為上賓。
“好。等到拍賣的時辰,你記得知會我一聲。”溫疏在樓上點了個廂房,順著木梯往上走去,江水搖晃著船身,陸輕舟收起了傘柄,虛扶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綠蕊感歎,這陸校尉竟是把她的活給搶了。
船艙之內,更是清涼一些。四四方方的艙內放置了兩個大的冰爐,河風穿堂而過,沁心的涼意,最是讓人神清氣爽。
“他怎麼在?”裴玄站起身來,隻瞧了陸輕舟一眼,語氣滿是不悅。
陸輕舟看向對麵的人,隻淡淡作了個見麵禮,道:“裴公子,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