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事務所附近停下。
我拉著周豔下了車,將三萬塊錢丟在車上,說了一句:
‘師傅,這是給您的車費’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是狗日的李老板,給我的報酬。
一周前,就是他讓我去大生紡織廠找他的老婆。
結果他老婆沒找來,反倒讓我把秦煜搭在裡邊。
想想我都來氣。
老司機這一趟下來,沒少受委屈。
要不是楊柳的藥膏,他少說也得在醫院躺上幾個月。
這錢給他,我心裡才舒坦一些。
老司機接過以後,才發現這是三萬塊錢。
他愣了一下,當即就要拒絕。
但我早抱著周豔,消失的無影無蹤。
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乾著急。
‘嘎吱’一聲,我再度打開了事務所的大門。
熟悉的景物,呈現在我麵前。
離開到歸來,不過短短一晚上的時間。
但我卻恍若隔世。
這一晚上的遭遇,實在太多太多了。
行蹤詭異的田心源,驚悚至極的白鼻子氣球派對。
偽裝成‘老司機’的黑鼻子,第二人格複蘇的紅鼻子。
被埋下降頭的小葉子,掌握黑巫術的楊柳。
恐怖屍球團聚成的‘腥紅之月’,百米深的枯井。
醜陋不堪的‘屍狗降’,狂妄詭異的酉震。
恐怖歹毒的‘憎惡’,血月孕育的‘腐肉’,寶相莊嚴的‘日女’。
通往九幽的骨門,記錄所有人壽命的生死簿。
衝刷一切,崩壞萬物的黃泉水,莫比烏斯帶造型的虛空奈何橋。
照出四十年前投影的鏡麵‘邪念體’,短暫寄居在邪念體內的白裙子朱雅潔亡魂。
蛇一樣古怪的郭繁貿,‘執念牢籠’內的招財貓賭場,陰險狡詐,心機比蛇要陰沉百倍的恐怖蛇婆--‘院長’。
這些經曆,尋常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一件。
我在一晚上的時間,統統遇到了。
簡直心累!
我取出周豔的書包,遞給她。
“謝謝偵探叔叔。”
周豔接過書包後打開,在裡邊一陣摸索。
最後掏出一堆零錢,放在桌子上:
“這是委托您幫我做事的一百塊錢尾款。
我知道這點錢不夠,畢竟您親自去地牢,將我解救出來……
我之後,會拿更多錢給您的。”
“不用了。”
我大手一揮,將這些錢重新裝進她的書包裡:
“你還是學生,讚點錢不容易。
如果不是你,我也未必能從孤兒院裡逃出來。
真要報答我的話,給我來個三五千毫升你的鮮血,就行了。
日女的血,可是好東西。”
周豔嚇得小臉蒼白,三五千毫升血,怕是她身體裡,都未必有這麼多。
她瑟瑟發抖,看我哈哈大笑,才意識到我在開玩笑,頓時羞紅了臉蛋。
被我一打岔,她也不再提錢的事情。
我們寒暄了幾句後,周豔給我留下她家的電話。
還記下了事務所的號碼,說是日後有事的話,方便相互聯係。
小姑娘的血,可比熊貓血要珍貴,日後我探險,絕對有用得到的地方。
所以我也樂得記下她的手機號。
又呆了一會兒後,周豔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實在沒辦法,這才戀戀不舍地背著書包回家。
臨彆前,周豔在門口駐足片刻,似乎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但想了想,還是沒告訴我。
告彆了周豔後,我在事務所呆了一會兒。
將此次探險的東西從包裡掏出,放回原位後,便打的去了醫院。
秦煜和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麵色紅潤,呼吸也很正常。
醫生嘖嘖稱奇,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病人。
明明毫無症狀,卻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我也沒有多說什麼。
握著秦煜軟若無骨的小手,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早點,將她救醒。
那隻夢裡白頭,依舊安靜地附著在秦煜手腕上。
希望真能像午夜秀場幕後老板說的那樣,這東西,是劫,也是福吧。
我猛地想起,在黑白紅孤兒院探險時,我不止一次,在渾渾噩噩的睡夢中夢到秦煜。
有幾次脫險,都是拜她所賜。
不知道是否是夢裡白頭賦予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