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皮帽此刻的模樣,糟糕到了極致,若是再受到什麼刺激,很可能會像‘織女’,‘院長’她們那樣,蛻變成恐怖的‘人柱’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我這邊在苦思冥想,尋求解決方法,另一邊,蓬萊夜話的五人圍著瓜皮帽,急得團團轉。
畢竟眼下瓜皮帽這個樣子,實在是駭人的厲害。
他們生怕瓜皮帽哪口氣沒喘勻稱,活活給氣死過去。
那他們可都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了。
他娘的。
背心司機急得沒辦法,索性豁出去了,他飛撲到瓜皮帽身邊,握手成刀,就想砍在瓜皮帽的脖頸處。
脖頸,是神經中樞所在之處,如果收到劇烈撞擊,人就會陷入無意識的昏迷之中。
背心司機這是怕瓜皮帽被活活氣死,想把他先給弄暈,讓他好緩口氣,這樣等醒來的時候,多少狀態會好一點。
萬萬不可。
我大吼一聲,急的差點跳起來。
瓜皮帽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情緒激動,而是入障了。
這種時候把他打暈的話,他本就近乎於無的意識,隻怕會徹底的沉淪。
他的潛意識會不由自主地將今晚發生的一切編織成網,將他囚禁其中,迫使他淪為恐怖的‘人柱’。
到時候,除了將他殺死,再沒有第二種選擇。
情急之下,我猛地將藏在手中的匕首甩出。
匕首泛著寒芒,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背心司機正在伸出的手掌。
背心司機畢竟是當過兵的人,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抬頭就看到點點寒芒朝自己飛來。
冰冷的氣息讓他汗毛根根豎起。
他頓時警覺,瞬間收手。
幾乎就在他收手的瞬間,我的匕首擦著他的手背飛過,最終‘砰’的一聲插在不遠處的荒地上,就連匕首的柄部,都沒入土中。
好俊的身手
你這一手是什麼意思?
背心司機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幾次都想發火,但是最後都忍住了。
他雖然對我的偷襲很是不滿,但我在出刀之前,卻又提前警告了他。
若非如此的話,恐怕他的手背已經被我紮穿了。
他能夠感覺到我對他沒有惡意。
最重要的是,背心司機看了一眼直插入土地十幾厘米深的匕首,驚得直咂舌,他覺得自己並非我的對手,這才沒有公然跟我撕破臉。
其餘人看我的眼神,此刻也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他們就是再傻,也知道我先前那一手,絕對不是一個抓奸的私家偵探,能夠擁有的。
你現在打暈他,就是在殺他。
他中邪了。
這個時候陷入昏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說入障這群人估計也聽不懂,索性找了個他們能夠理解的詞彙糊弄過去。
旋即在眾人的注視下,我走到瓜皮帽跟前,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輕喃呢: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
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
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我口中所念,自然是出自《早晚功課經》中的淨心神咒,這是在黑白紅孤兒院的時候,劉半仙為了助我驅散邪魔,特地教我的靜心經文。
這段經文有定心猿,鎖神魂,舒暢身心的功效,就是不知對入障是否管用。
但當下死馬當活馬醫,我也隻好放手一試。
我的聲音不大,但卻如洪鐘大呂般,在夜色中蔓延開來,一個字符一個字符地傳入瓜皮帽耳中。
在我的輕吟之中,瓜皮帽猛烈掙紮的身軀,肉眼可見的鎮定下來,他眼中的猩紅也逐漸退卻。
有戲!
我頓時大喜,趕忙加快語速,反複誦讀。
大概又讀了三四遍後,瓜皮帽眼中的猩紅血絲徹底褪去,他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婆娘啊婆娘,你怎麼這麼命苦。
活的時候沒跟俺享福,死了還要遭這一宗罪。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瓜皮帽痛哭流涕,一邊哭,一邊對著他老婆墳頭的方向磕頭。
那柄洛陽鏟,就放在瓜皮帽腦袋邊上。
瓜皮帽這會兒神誌清醒,磕了幾個響頭之後,自然將注意力放在洛陽鏟上,想看看背心司機的話,究竟是否屬實。
他將洛陽鏟抓在手上後,一眼就看到杆身位置的墨漬,先是一愣,隨後放在鼻子旁,聞了聞以後,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
是山羊胡,是她爹,怎麼可能
難怪,難怪
瓜皮帽喃喃幾句後,居然一翻白眼,昏死了過去。
給我嚇了一跳,生怕他受到刺激,再度蛻變成‘人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