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兩下將沾上白色粉末的袖子扯下,又將小丫頭的袖子也撕開,反複確認我們身上沒有殘留白色粉末後,這才拉著小丫頭準備下車。
“從我手裡逃走一次,還想逃走第二次?你們兩個,都得死!死了以後,我會親自把你們接到十八層地獄,讓你們活著的每一秒,都在最極致的痛苦之中!”
大墨鏡從地麵上踉蹌著站起,他的身上血肉模糊,像一坨肉餡捏成的肉人,手裡抓著一壇灰不溜秋的東西。
借著車燈朦朧的光亮,我驚愕的發現,大墨鏡手裡拿著的,居然是一個骨灰壇。
“給我去死!”
大墨鏡把手伸進壇子裡,抓起一把灰色的東西,甩在我和小丫頭身上。
公交車內的空間實在太小,我和小丫頭躲閃不及,身上落滿了灰色的塵埃。
這惡臭難聞的味道,和座位扶手上的白色粉末一模一樣。
我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乎快要吐出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粉末的味道會讓我感覺在哪裡聞過,這粉末,居然是人的骨灰。
這可不妙啊……
身上被灑滿骨灰已經夠讓我惡心,但更惡心的事情是,車外的蛇樹藤蔓對骨灰的反應甚是機敏,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
蛇樹甚至沒給我思考的時間,如此巨量的骨灰,已經刺激到了蛇樹的感知器官,它主動將長長的藤蔓伸進公交車內,想將我和秦煜卷出車外。
小丫頭離門比較近,她一個躲閃不及,被藤蔓的葉子刮到,白生生的胳膊瞬間就被撕開一道口子。
“小心。”
我心痛不已,將小丫頭護在背後,兩腳將離我最近的座椅扶手踢掉,拿在手裡,把伸進來的幾個藤蔓砸了個稀巴爛。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這麼做隻是徒勞,蛇樹的藤蔓簡直像女人的頭發一樣多,而且很是柔韌,我費儘力氣敲爛兩三隻藤蔓,卻發現更多的藤蔓伸進車內。
現在的行為,隻是慢性死亡。
再不做點什麼,我和小丫頭都要玩完。
“丫頭,能替我撐一會兒嗎,我到車廂裡邊一趟。”
秦煜沒有說話,她咬牙從腰間扯下一截破布,用力在手臂的傷口上打了個結,將血止住。
隻見一陣輕微的火光閃過,一串大地紅鞭炮被她甩出,扔在藤蔓上,小丫頭的身上滿是骨灰,鞭炮上也跟著沾滿了骨灰,自然吸引了蛇樹的注意,它伸出無數藤蔓,將鞭炮裹住。
下一刻,劈裡啪啦的爆竹聲響起,無數藤蔓被炸斷,腥臭的汁液四濺。
“這裡有我在,你放心吧。”
秦煜從我手中接過座椅扶手,她沒問我要去做什麼,而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我。
我深吸一口氣,朝大墨鏡走去,他此刻也剛從炮仗的餘波中恢複過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大墨鏡踉蹌著就要找我搏命。
我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火,坐車坐成現在這副模樣,擱誰誰不生氣。一隻手托住他的拳頭,另一隻手就朝他臉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