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殺妻俱樂部的時候,那個黑衣老頭臨死前,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
柱的盛宴……才剛剛開始,你們,你們最終都會像我一樣……淪為柱的奴役……
就像它永不原諒我們一樣……
永不原諒你……”
“我當時就有些詫異,如果這是馬睿的‘執念牢籠’,殺妻俱樂部替他除去秋月梅肚子裡的孽種,還讓她付出終身絕育的代價,為何會成了柱的仇人?
我當時以為老頭說的不原諒,是指他割掉馬睿胸口三兩肉,所以遭到了馬睿的記恨。
並沒有多想。”
“你幾乎就讓我以為,這是馬睿的‘執念牢籠’……”
我的聲調,忽然抬高:
“但是……
在‘執念’崩塌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
一件,顛覆了我先前一切認知的事情……
一樣,幾乎讓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什麼事情?”
孫小桃用一種詭異的腔調問道。
“我發現,手術室裡,你本已經被馬睿殺掉的屍體……
咧嘴笑了……”
雖然是在複述當時的場景,但我身上的汗毛,依舊根根豎起,當時不經意的一瞥,秋月梅臉上恐怖而又詭異的笑,實在是太過恐怖!
“死人,還是腸子都捅的稀巴爛的人,怎麼會咧嘴笑?
因為你沒死,或者說,你根本隻是在演戲。
在你的‘執念’之中,你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們所在的,並不是馬睿的‘執念牢籠’,而是你的!
‘執念’世界的坍塌,不是因為馬睿痛苦到了極致,而是你,終於從馬睿身上,獲得了病態的超脫!
你才是真正的人柱!”
我發現,對麵的孫小桃,笑了。
露出了我在秋月梅屍體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的恐怖笑容。
肆無忌憚的大笑,但笑聲中,藏匿著說不出的痛苦!
嚇得我腦殼生疼。
“直到我看到情人蠱,聽你親口說出它的功效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究竟是一個多麼狠毒的女人。”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如讓我來替你還原當年的曆史。
你的孩子被打掉之後,你不知有什麼際遇,成了一頭人柱。
此時的你,能力和手段,遠非普通人能夠比擬。
你回到了馬睿身邊,將他輕易製服,百般千般的虐-待,淩-辱,但這一切,你都覺得太輕了。
直到,你掌握了情-人蠱的祭煉方法。
你告訴馬睿,吃人就能成為柱,逼他像你一樣吃人,最終,你把情-人蠱給他吞下,讓他淪為你的奴役,讓他被迫愛上了你。
之後……你將他困在你的‘執念牢籠’裡,告訴他,這是他的‘執念牢籠’。
你把你的‘執念’,你跨不過去的心魔,交付給了他。
你知道他中了情-人蠱,心裡,是愛你的。
但你卻要將他困在你的‘執念’裡,讓他一次次的去‘殺掉’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
對他而言……
每一次輪回,都是痛徹心扉的滋味。
強迫他愛上你,然後逼他去做最殘忍的事情:殺掉自己的愛人和孩子……
這就是你的複仇,世界上最殘忍的複仇,對嗎?”
孫小桃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們之間的故事,和你說的,基本一致。
你知道我的‘執念牢籠’,為什麼會崩潰嗎?
即使我給他下了情-人蠱,即使我將他關進‘執念牢籠’裡,他依舊沒有表達過對我的愛意,沒有懺悔自己犯下的罪行!
情-人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催-情藥,沒有人能逃脫。
但他,偏偏是個例外。
我一直以為,是他太討厭我了,討厭到超過世界上的一切。
所以我雖然放棄了對他的愛慕,但依舊想儘千方百計,折磨他,讓他低頭。
因為我,一定要讓他愛上我……
然後利用他的這份愛,將他的尊嚴和一切,踩在腳下。
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原來他早就是我的傀儡……
隻是一直不願承認……
而我,卻還千方百計的去算計一個傀儡。
可惜他死了……
太可惜了……
不然,我一定利用他的愛,讓他嘗儘世界上最極致的痛……
讓他知道,殺死我的孩子,會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
狂笑之中,帶著潸然落下的淚珠。
她和馬睿病態般的愛慕,實在讓人膽戰心驚。
半晌過後,孫小桃臉上,又恢複了狡黠和殘忍:“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現在,就請你變成我的下一具傀儡,代替馬睿,承受我的怒火吧……”
但我的神情,卻淡定的出奇:“你剛才問我,既然知道你是‘控偶師’,為什麼敢跟你獨處嗎?
我來告訴你答案……
因為我,已經找到你‘執念牢籠’裡的那根‘弦’了……”
孫小桃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比紙,還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