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秦煜,從枯井之中爬出來時,清晨的太陽已經露出了頭。
爬出生產車間時,我發現地宮內的四間廠房,都坍塌了。
兩間開放的廠房,一間是孫小桃的‘執念牢籠’,一間是馬睿的住處。
兩間封死的廠房,有一間牆壁上,有一個人形破洞。
我猜是骷髏新娘的棲息地。
另一間被封死的廠房,我猜裡邊是馬睿的‘執念’……
孫小桃雖然口口聲聲不愛馬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倆糾纏不清的關係,遠沒有結束。
孫小桃可能經常出入馬睿的‘執念’,來緬懷她身為織女的過去。
也可能,馬睿的‘執念’傷透了她的心,所以她剝奪了馬睿的‘執念’,像骷髏新娘一樣封死在廠房裡,眼不見為淨。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
真相如何,可能隻有四路公交車上的孫小桃知道。
呼吸著冰冷新鮮的空氣,我感覺渾身說不出的疲憊。
短短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對我而言,比半輩子都要長。
我讓阿珠報警,將張長寬和門房孫老頭的死,統統歸罪到大生紡織廠廠長身上,希望他們能通過大生紡織廠,細查出更多關於‘閻王’的消息。
這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邪修組織,單單一個紡織廠,就布局二十年,天知道他們究竟在圖謀什麼。
至於我和秦煜的消息,我讓阿珠不要去提。
畢竟我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
而秦煜,又是生死未知的模樣。
和阿珠互留了電話,我勸她在警察那備完案後,也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雖然被我們破壞了生產車間,讓孫小桃倉皇逃竄,但我總感覺,這間廠子裡,還有更大的禍患,沒有消除。
匆忙和阿珠還有元元告彆之後,我飛奔上了從極樂村到南都市區的公交。
這趟公交,一天隻有一班,如果錯過,得等到第二天才行。
雖然午夜秀場向我保證,秦煜目前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但我還是想早些將她送到醫院檢查一下。
萬幸,回去的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波折。
坐在車上,我一個勁兒地盯著司機看,唯恐再遇到大墨鏡這種存在。
司機師傅被我盯的毛骨悚然,以為遇到要劫車的瘋子,幾次暗示我要我下車。
幾經周轉回到了事務所,我推開門,拿了醫保卡和銀行卡等東西,就準備背著秦煜去醫院。
剛出門,忽然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姑娘,站在事務所大門前徘徊,似乎猶豫,究竟要不要進去。
雙馬尾,圓圓的小臉,很可愛。
看校服,似乎是附近南都臥龍高中的學生。
“有什麼事嗎?”
我問她。
“你,你這裡能接委托嗎……”
小姑娘的表情,依舊有些遲疑。
“進來說吧……我叫的車還得一會兒才到。
不過,說不了太長時間。
我家病人情況很危急。”
我指了指背上背著的秦煜。
“好……”
小姑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將秦煜放在一邊的沙發上躺好,我給小姑娘倒了一杯水:
“說吧,有什麼事情?”
小姑娘正一臉好奇地盯著秦煜,聽到我問話,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說道:
“也不算是委托吧……
我叫周豔,是臥龍高中高一二十一班的學生。
我感覺自己最近被跟蹤了……”
“跟蹤?”
我眉毛一挑,現在這個社會,變-態越來越多,高一的小女生都被人盯上了。
“用我幫你收拾他一頓?再送到派出所嗎?我保證可以幫你改掉他這個下作的惡習。”
我將一雙手骨,捏得嘎嘎作響。
“不不不……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周豔有些害羞:“我懷疑,跟蹤我的,不是社會人士,而是我們班的同學,也是一個女生,叫楊柳。”
“哦?”
同班同學,還是女生,那危險性,就小了很多。
不知道周豔為什麼會找我來幫忙。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但是最近,我總感覺她在偷偷看我……似乎對我非常感興趣……
但我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卻低著頭,又不搭理我……
這些倒沒什麼,就是,就是自從發現了這點後,回家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周豔說的猶猶豫豫,似乎她自己,都不是太相信自己說的話。
“比如呢?”
我好奇地問道。
“我是一個比較細心的人……臥室裡的東西,都會擺放的十分整齊有規律……
當然,沒有到強迫症那個地步……”
她解釋了一句,以免我將她當成精神病患者:“這幾天我放學回家,洗完澡之後,總感覺房間裡的東西,有被人輕微移動過的痕跡……
就像我說的那樣,我的東西,擺放的很有規律,所以我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