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後,我先是一愣,扭頭一看。
卻是田心源在說話。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在房間裡。
我讓他帶著楊樹葉子逃跑,但他倒也仗義,居然沒有惜命,帶著楊樹葉子開溜,而是選擇留下來和我共生死,多少讓我有些感動。
此刻的田心源,給我一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依舊是田心源的模樣,但是他的氣質,和之前變化很大。
先前那股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神情不複存在。
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白鼻子的派對,讓他改變了許多。
這一幕,讓我對之前的某個預測,愈發篤定了。
時間,此刻正好指向一點鐘。
算一算,楊樹葉子入睡,已經接近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不管是那麵詭異的鏡子邪念體,還是白鼻子,都讓我心力交瘁。
說實話,要不是楊樹葉子好幾天沒睡著覺,一睡過去就不省人事,早就不知道被周圍的噪音和變故驚醒多少次。
我衝田心源點了點頭,默認了白鼻子死亡的事實。
在他的幫助下,我從包裡拿出繃帶和止血膏藥,將被白鼻子捅穿的右臂包紮好。
萬幸,白鼻子捅在我胳膊上的那一刀雖然夠深,但沒有割斷筋骨和血管,隻是皮肉傷,右臂還勉強能夠活動。
讓我在這間危機四伏的孤兒院,多了絲活下去的保障。
猩紅的月亮,在白鼻子死亡的瞬間,收斂了光芒。
冷冰冰的血月褪去。
房間重回漆黑之中。
地上,遍地都是人皮。
東一片,西一塊。
支離破碎。
仿佛人間煉獄。
止住血後,我踉踉蹌蹌的站起,在一張人皮麵前停住了腳步。
這張人皮,已經被刀子割的七零八落,幾乎不成人形。
是之前幫助我的少女氣球。
因為兩次幫助我,被暴怒的白鼻子,肢解成無數人皮碎片。
我不知道她為何要幫我,但如果沒有她的幫助,就算有金冠鳳羽雞血助陣,我也未必能斬斷白鼻子殘留在氣球中的怨念。
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被白鼻子做成氣球後,依舊保留了這份善念。
所以才不希望後來者,像她一樣,被白鼻子做成氣球。
我俯下身子,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破碎的人皮,以示感謝。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手臂一寒。
我能感覺到,少女氣球的人皮上,有一股冷冰冰的寒流,纏在我的胳膊上,試圖往我的懷裡鑽。
似乎我懷裡有什麼很吸引她的東西。
我有些錯愕,掏出了懷裡的東西。
是一麵破碎的鏡片。
是邪念體被我淨化後,從鏡子上掉落的碎鏡片。
由於形狀圓滑,觸感奇異,所以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還是被我揣在了懷裡。
我真不忽悠人:“我了個去!
你這個小王八蛋,居然隨身帶著孕養小鬼的道具!
這可是要遭天譴的東西!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邪修?”
劉半仙通過直播屏幕,看到了我手裡拿著的東西,連發幾十個問號。
我能感覺得到,劉半仙這一次,沒在開玩笑。
聽他的語氣,碎鏡片,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般隻有邪修,才會擁有。
我在大生紡織廠,遇到過邪修孫小桃,知道她犯下了何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自然明白,正常人,對邪修是何等的厭惡。
所以我趕忙跟老頭兒解釋,碎鏡片,是我在房間裡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