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警衛大學學到的一項特殊技能--讀盲文。
不用眼睛,通過指尖的觸摸,也能讀出特定的文字。
當初我隻是為了好玩,才選修了這一課程。
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派上了用場。
這種摸字讀書的辦法,隻適用於為盲人準備的書籍,或者一些手寫的文字。
這些文字,在印刷,或者書寫的過程中,在紙上留下了不同筆畫和軌跡的凹陷,通過觸摸感知後,可以在腦中,將之轉化為文字。
像尋常的印刷版書籍,紙麵光潔無凹痕,這種讀盲文的手段,就無能為力了。
我用手,翻到日記的第一麵,指尖,輕輕在紙麵上摩擦。
寫這本日記的大男孩,在寫作的時候,用力很深,似乎,日記是他宣泄情緒的最佳方式。
所以我讀盲文的手法,談不上特彆精湛,但感知起這個大男孩的日記來,還是比較輕鬆的。
“我做了一件……很不應該的事情。
我,殺人了……
而且,殺人手法,殘忍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是男孩日記的第一段……
我能夠感覺到,日記上班的文字,歪歪扭扭,力道十足,絕對出自男孩子的手筆。
所以,寫日記的人,應該是這個死去的男孩,不是楊柳。
日記的第一頁,就猛料十足。這個胖乎乎,看著挺憨厚的男孩,居然是一個殺人犯?
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躲藏在這間狹小的密室之中嗎?
我的心裡,充滿了猜忌。趕忙接著往下去讀男孩的日記。
“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我一定,會被警察給帶走,這輩子,在監獄裡度過。
要不,就會被恐怖的‘院長’,給淨化掉……
每一個孤兒,都是孤兒院,無比寶貴的財富,都是用來消化糖果,最好用的道具……
我殺了人,肯定會被‘院長’虐-待致死,殺一儆百……
但是,我不後悔。
那個人,他該死,再給我一百種選擇的機會,我依舊會選擇殺死他!”
我的手,摸到了一大塊凸起。
是紙張,被筆戳破後,重疊的痕跡。
顯然,大男孩寫到這裡的時候,控製不住情緒,用筆,把日記本給戳破了……
他文中提到的‘院長’,自然就是那個纏著拖地大圍巾,圍巾裡邊裹著一條眼鏡蛇的恐怖老太了。
我的手趕忙往下摸索,想看看這個大男孩,究竟被老太婆,怎麼樣了。
日記,另起了一頁。似乎,動筆日期是另外的一天了。
“實在是太讓我意外了。
‘院長’,將我做的這件事給壓了下去,讓醫院裡的看護,還有孤兒們,守口如瓶。
不許任何人,對外透露‘王邦振’的死訊。
如果有違抗的,她將用最殘忍的手段,去懲罰。
把那些孤兒,還有看護,嚇的幾乎不敢呼吸。
接著,‘院長’,就將我帶到了她的辦公室。
我本來以為,她要極儘所能,去折磨我,打罵我。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卻笑眯眯地讓我坐了下來,對我說:
馬誌強,你做的很好,我很早就注意到了,你是一個很懂事,很有靈性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我對你的教導。
‘想要什麼東西,需要自己去爭取。
越渴望,就越要想儘千方百計,不計代價的去爭取。’
看來我的話,你是全部,都領略到了。”
我的手,反複在這幾句話之間,來回摸索。
我感覺‘院長’口中這句話,實在是太熟悉了。
我百分之百,在某個地方,聽到過。
說這句話的人,似乎也是這個詭異的‘院長’。
我的腦子,飛速旋轉。
下一秒,我的臉色,就變得無比慘白,我已經想起來了,自己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的……
甚至,憑借這句話,猜出了,日記的作者,也就是密室之中,這具大男孩屍體的真實身份……
我的手,因為激動,有些顫抖,但還堅持,在日記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