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對我很好。
所以,我不想她留在這棟孤兒院。
因為留在這裡,是會死的。
我,不想她死。
所以,我一把將她鋪好的床鋪推翻,用腳,在上邊狠狠踩踏。
像頭野獸一樣,對她歇斯底裡地咆哮。
對她說,這棟孤兒院,是我的地盤,讓她帶著她妹妹,趕緊滾出去。
她沒想到我會突然變臉,嚇了一大跳。
這個柔弱的女孩,被我吼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差點哭出來,在我的惡言惡語下,她又羞又氣,捂著臉,就準備去隔壁房間,帶著妹妹離開這裡。
她肯定討厭死我了。
但討厭我,就對了。
反正,在大多數人眼裡,我都是一個,讓人不舒服,不自在,可有可無的小醜。
再多一個討厭我的人,又何妨?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像被千刀萬剮一樣難受。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惡臭。
是我這輩子,最厭惡的味道。
人皮的味道。
我的臉色,瞬間變了。
白鼻子小醜,現身了……
隻有這個沉溺於將人做成氣球的小醜身上,才會滿是腐朽人皮的惡臭。
我抬起頭,就看到了白鼻子,那張醜陋的怪臉。
它的小醜服上,沾滿了凝固的血漬。
此刻,正站在門邊,臉上,掛著殘忍而又病態的笑容。
兩隻人皮氣球,在它身後,無風自動。
它的手裡,握著當年‘院長’送給我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它的舌頭,在刀口舔過。
刀尖染血,房間,頓時彌漫起,血腥而又殘忍的氣息。
它嘻嘻笑著:‘好漂亮的小美人兒,這張皮,披在你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不如給我做成氣球吧?’
我就怕遇到小醜們,才一心將女孩趕出孤兒院,但,還是晚了一步。
此刻女孩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黑著臉走上前,將女孩護在我身後,對白鼻子道:‘讓她走’。
白鼻子桀桀笑著,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你說讓她走,她就能走?你算什麼東西。
再礙眼,老子連你也一起殺了。’
三隻小醜,雖是從我的腦海中抽出,是我的怨念所化,但它們,完全不受我的控製。
特彆是白鼻子,作為我的怨念,它完全不理解,我為何不願意繼續殺人,不喜歡把人做成氣球。
在它看來,我就是一個怪胎。
我知道自己不是白鼻子的對手,但我實在沒法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過我的女孩死去。
我在她耳邊低聲道:‘帶著你妹妹趕緊走,我幫你們拖一會兒。’
隨後,我鼓起勇氣,撲向白鼻子,環抱住它的腰,想將它往地上托。
但是白鼻子,根本不是人,是魔鬼,是妖怪,是恐懼和殺戮的化身……
成年人在它麵前,都如同待宰羔羊,何況是我?
我隻覺得眼前一花,都沒看清它是怎麼出手的,人,就像沙包一樣,被它狠狠甩到了牆上,後腦勺和牆壁碰撞,‘咚’的一聲,我頭暈眼花,鼻血直流,感覺天地都在打轉兒。
良久,我才從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恢複。
我用袖子,抿去鼻血,艱難睜開眼,就看到白鼻子,手裡握著明晃晃的匕首,怪笑著,來到女孩麵前。
似乎是在打量,怎樣將她做成氣球,才儘善儘美。
沉思良久後,白鼻子,舔著舌頭,一把抓住女孩的頭發,往旁邊一扯,就露出她白淨的脖頸。
明晃晃的刀子,在女孩的脖頸上遊走。
它在計算,在哪個部位出刀,才能做出一個,上等的氣球。
女孩,仿佛被嚇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我已經眼睜睜看著孫卿婂,慘死在我麵前。
我不想這個女孩,也死在我眼前。
我不知從哪生出的勇氣,大腦,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撲,將女孩,從白鼻子的刀尖上救下。
白鼻子,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大膽。
它怕尖刀,無意間劃破女孩的皮膚,隻得收回架在她脖頸上的刀子。
對於女孩的人皮,它很是小心,唯恐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