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下牙齒都在打顫,我們此刻身處密室之中,三麵環牆,唯一的出口處,遍布密密麻麻的蟲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除非背上生出翅膀,不然,想從這裡逃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可如何是好?
我急的抓耳撓腮。
“火,有火沒有?
這些東西很怕火……”
看到蟲群的瞬間,田心源的臉色大變,他像瘋了一樣,對著我們大吼大叫。
白茫茫的蟲群,似乎喚醒了他某段記憶。
“這種時候,哪來的火……”
老司機一攤手,他雙手空空,一聳肩,用肢體語言表示,自己身上,並沒有火源。
聽到老司機的話後,我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這一瞥,我就愣住了……
這種危急時刻,我的大腦,幾乎處於最大強度的集中狀態下。
我忽然明白,當初田心源,趴在‘304’房間的門口,在我耳邊說的那句奇怪的話:‘這個人不可能是真的,他根本沒有手’,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從這些恐怖的蟲群包圍中逃生。
解決不掉這些蟲子,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想明白再多,也是徒勞。
聽田心源說這些東西怕火的時候,我趕忙從兜裡,掏出打火機。
這是我為此次直播,特地準備的防風火機。
哢嚓一聲,豆大的火珠升起,點亮漆黑的房間。
蜂擁而來的蟲群,有一瞬間的停滯,似乎意識到了危險,但下一秒,卻又前赴後繼地朝我們撲來。
田心源的話果然沒錯,蟲子,的確畏懼火源。
但是打火機的火苗,實在是太微弱了。得想辦法,製造一場大火才行。
需要找點易燃物點著。
懷裡的日誌,肯定是不能燒的。
我思前想後,忽然眼前一亮,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幾頁白紙,就想將它們點著。
但這些白紙,被火一燒之下,竟然冒出滾滾黑煙……
滴答滴答,被火烤的地方,落下墨汁般的腐朽黑水……
蒼白的紙麵上,浮現出一個個,針紮過的孔洞痕跡,密密麻麻,乍一看,形狀像一個猙獰恐怖的骷髏頭……
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嚇了一大跳。
打火機非但沒將紙張點燃,反而被紙上落下的黑水噴到,驟然熄滅。
我把打火機按得哢哢響,再也噴不出一點火星子來。
打火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壞掉了……
他奶奶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我身上唯一的火源也沒有了。
我頓時氣急。
偏偏此時,不遠處的蟲群中,忽然傳來‘刺啦刺啦’聲……
像是用木棍,在粗糙的地麵上劃動一樣,又難聽,又煩心。
這些蟲子,又起了什麼異變?
我打著手電照顧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渾身手腳冰冷。
我在‘邪念體’的鏡麵中看到這些蟲子時,一個個,被裹在糖果之中,一動不動,肉嘟嘟的,雖然惡心,但好歹還能接受。
但此刻,這些白花花的蟲子,不知受到什麼刺激,居然像刺蝟一樣,伸出一根根,尖銳的利刺……
就像一個個,白花花的海膽……
細看之下,這古怪蟲子身上伸出的,卻還不是刺;而是一根根,類似蚊子口器一樣的細管。
這玩意兒要是鑽到人體內,天知道,這滿身的細管,會吸些什麼東西……
我寧願被白鼻子做成氣球,也不願死在這些蟲子手裡……
得趕緊想辦法,製造出火光,嚇退這些蟲子才行。
但是打火機莫名出了故障,我把手皮磨破,也擦不出一點火星子……
到哪再去尋找火源?
在死亡的逼迫下,我的大腦皮層,活躍到了極致,我瞬間就想到了另一種方法。
我一把將書桌旁的木椅抄起,砸向蠕動著的蟲群,蟲群受驚,四散著躲開,略微延緩了前進的勢頭。
我對老司機和田心源大吼一聲,‘隨便朝它們砸點東西,幫我拖一會兒’後,退到最內側的牆頭。
從懷裡,摸出了盛裝金冠鳳羽雞血的小碗。
我將碗端平,掐出道道手印,口中怒吼:
“三清生在鴻蒙前,六合八荒道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