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鼻子小醜,長歎一口氣:
“你的話,沒有一句是錯的。
你果然很厲害,難怪,窮凶極惡的白鼻子,陰險狡詐的黑鼻子,都死在了你的手裡。
我把自己埋藏在田心源記憶的最深處,和死了沒什麼區彆。
如果不是他親眼目睹朱雅潔的人皮氣球,極端刺激下意識崩潰,我這輩子,都不會醒來。
因為,我絕不原諒自己,害死朱雅潔,這件事情……”
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至極的表情,似乎傷感到了極致,但又不吐不快:
“就像你說的那樣,田心源,是孤兒院內,一名孤兒。
從出生,到長大,二十三年來,從未離開孤兒院半步。
每天都過著,枯燥,乏味,而又痛苦的生活。
吃飯,睡覺,吃糖。
周而複始。
這種生活,是沒有儘頭的。
人,總要找一些事情,去消磨時光。
田心源找到的事情,就是刺繡。
用針,在衣服上,縫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圖案。
他的手很巧,針線活,做的特彆好,對各種刺繡的圖案,也特彆敏-感。
我和田心源,不分彼此。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一眼發覺,楊柳被子上,有兩種不同的針線修補痕跡。
孤兒院,是藏不住秘密的。
孤兒們,毫無隱私可言。
很快,田心源的這一點小愛好,就被馬國萍發現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遠沒有她說的那麼無辜。
她同樣是一個惡魔。
把針紮孤兒們當作樂趣,看著彆人痛苦,她笑的比誰都開心。
她最喜歡的,就是強迫痛苦不堪的孤兒,咧著嘴去笑。
簡直變態的讓人頭皮發麻。
這一點,你在3.29慘案流出的視頻裡,應該能窺探到一些。
她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改進針紮技巧,才能讓孤兒們,更痛苦。
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針刑的痛苦程度,能夠和吃糖,相比擬。
甚至於她死亡,也並非是被輿-論所迫,愧疚自殺,而是被院長為了平息輿-論,殺人後偽裝出的。
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盯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馬國萍十分欣賞田心源的手藝,認為他心靈手巧,在用針方麵,有很高的造詣,這樣一雙手,用來刺繡縫補丁,簡直是浪費天賦。
這樣一雙巧手,應該在孤兒們的身體上紮針,縱-橫馳-騁才對。
所以,她強迫田心源,讓他每天吃完糖後,在針房,跟她學習針紮技巧,並要他,模仿著女看護的動作,對無辜的孤兒們下針。
我也很想告訴你,田心源,寧死不屈。
但在孤兒院,忤逆高層的代價,是很嚴重的。
田心源拒絕馬國萍的要求後,她就想儘辦法,折磨,蹂-躪他。
每天除了吃糖,還要忍受各種各樣顛覆想象的痛苦。
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最終,田心源隻能拿起針,和女看護一起,去懲罰其他可憐的孤兒。
做這一切的時候,田心源的內心,是極度扭曲的。
他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厭惡,認為自己,跟女看護,還有院長一樣,都是變態而又惡心的存在。
我,就是他對自己憤恨和羞愧的產物。
後來,‘3.29’慘案的風波逐漸加劇,‘院長’分身暴露,孤兒院隨即解散。
田心源,並沒有遭到波及。
因為幾乎沒人發現‘3.29’慘案的視頻中,還有另一個行凶者。
孤兒們,被轉移到了彆的兒童救助中心。
田心源,已經成年了。
兒童救助中心,已經不再適合他。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他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自由,成為一名自由人。
他雖然離開了黑白紅孤兒院。
但孤兒院內的一切,就像夢魘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影響著他。
他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渾渾噩噩,就像瘋了一樣。
最終,他的人格,分裂了。
主人格,依舊保持在孤兒院的唯唯諾諾,但他給自己幻想出一個安逸快樂的童年和家庭,活在虛偽的假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