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疼的腦子都轉不過彎來,隻看到她的嘴一張一合,根本不知道她在對我說些什麼。
楊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從懷中掏出一枚,人的小指做成的骨針,在我的額頭紮了幾下。
我腦海中的刺痛感,頓時退卻了不少。
但七苦蟲的滔天劇痛,遠沒有這麼好化解。我的嘴唇顫抖,喉結擰作一團,依舊說不出話來。
楊柳盯著我,急的團團轉,無法確定我的來曆,讓她徹底慌了神。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一聲,水銀瀉地般的聲音響起。
就像天塌了一樣,既驚悚,又駭然!
緊接著,就聽到少女的尖叫聲,以及,某隻小醜……
恐怖而又癲狂的笑聲!
是朱雅潔姐妹,她們遇到小醜了!
我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神經,再度受到刺激,我幾乎快要瘋了,腦子,就像爆炸了一樣!
聽到尖叫聲的瞬間,我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楊柳從我身邊跨過,飛奔下樓。
我的心裡,還是慶幸的。
因為,我上樓的時間,並不久。
楊柳,也立馬就飛奔下樓去。
應該能來得及,製止那隻小醜。
自打楊柳姐妹進入孤兒院以後,這裡,再也沒發生過一起命案。白鼻子和黑鼻子,被她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兩姐妹……
一定,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我的心裡,唯一想著的,隻有這件事情。
甚至,超過了七苦蟲的疼痛。
超過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我強忍著滔天的劇痛,用胳膊帶著身子,一點一點,爬到樓梯口,猛地一用力,從樓梯口滾落下去。
就這樣,重複,堅持了不知多少次後,終於,滾到了一樓。
踉蹌著,爬到兩姐妹所在的大廳。
我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摳出來,也不願意,再目睹那一幕……
大廳正中的吊頂,忽然塌方。
塌方的樣子,很詭異,非常大的一個破洞,而且,向外凸出。
就像是有什麼野獸,想要從房頂中,探出頭一樣。
白鼻子小醜,坐在坍塌的吊頂上,灰頭土臉。
不用說,這吊頂,是被它弄塌陷的。
吊頂之下,磚瓦,和石礫堆下,埋葬著,一具人的屍體……
甚至於,已經不能被稱作屍體……
她的身子,被攆成一灘肉泥……
隻能在廢墟之中,隱約看到,一絲,非常好看的白色蕾絲裙邊。
但很快,白色裙邊,就看不到了……
它被女孩身上,流淌著的鮮血,染成了嫣紅的顏色……
身著白裙子的,自然是……
朱雅潔。
這個美麗而又純真的女孩,此刻,宛如一朵,盛放的大麗花。
隻是……
這朵大麗花,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說話了……
永遠永遠,離開我了。
我的心,痛得仿佛要撕裂一般,七苦蟲的痛苦,跟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朱雅靜,離朱雅潔,大概有兩三步那麼遠,她被碎石,刮到了幾處皮膚,並沒有什麼大礙。
目睹姐姐的慘狀,她像嚇傻了一樣,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的臉上,還有身上,有彩妝,還有刀痕劃破的痕跡。
黑鼻子小醜,就站在她身邊不遠處,嘻嘻哈哈地歹笑著。
手裡,拿著一柄滴答滴答掉血的刀子,顯然,朱雅靜身上的痕跡,是它的傑作。
兩隻小醜,居然同時出現在了一起。
白鼻子小醜,罵罵咧咧從地上爬了起來。
吊頂的坍塌,讓它摔的不輕。
它看了一眼朱雅潔的屍體,似乎頗為惋惜。
旋即,從黑鼻子手中奪過刀子,緩緩朝朱雅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