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能觀察到,這隻黑風所化的狗影,腦袋位置處,有一顆黑不溜秋的圓球。
若是農夫此刻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顆圓球,就是他在柳樹下刨出的古怪黑球。
幾乎是眨眼功夫,黑風就刮進農夫的屋裡。
窗戶和院牆,形同虛設。
黑球入屋後,直奔農夫床頭而已,‘嗖’的一聲,順著口鼻,鑽入了農夫體內。
趴在床頭的黑狗,頓時興奮地直咧嘴。
眸子裡,投射出貪婪而又狂熱的目光。
黑狗仰天長嘯,聲音,聒噪得嚇人。
就像錘鼓一樣。
伴著它的叫聲,整個房間都在顫抖。
一張張恐怖虛無的怪臉,憑空出現在農夫身邊……
個個尖牙利齒,青麵紅眸,披頭散發。
這些怪臉,撕扯,抓撓著農夫的皮肉。
與此同時,農夫的肚子也越鼓越大,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肚而出一般。
農夫吃痛,不由地嘶吼了起來。
狗頭此刻,居然飄浮上天空。
它伸長了鼻子,在農夫身上,一頓狂嗅。
農夫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那是恐懼的味道。
讓它食欲大振。
它靜靜地等待,等待農夫被妖丹吸淨殘魂後。
再飽餐他充滿恐懼的肉身。
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睡在農夫身邊的女人,忽然一躍而起。
她指著農夫的肚子,忽然大聲咒罵了起來。
罵的話彆提有多難聽。
就好似潑婦罵街一般!
黑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知道眼前鬨的是哪一出。
但是旋即,它的眼神變得恐懼了起來……
它忽然發現。
它含辛茹苦喂養的妖丹,逐漸變得萎靡不振。
其內的妖氣,竟然一點點的散去。
黑狗頓時嚇得死去活來。
對它而言,妖丹內的妖氣和邪念,就是它囤積了一輩子的財富。
妖氣散儘,它就會虛弱到極致,甚至死去。
黑狗知道,這一切,都是女人搞的鬼。
它張大了嘴巴仰天咆哮。
震得整間屋子轟隆隆向,把窗紙,都給震碎。
拚儘一切,想把女人的罵街聲給蓋住。
可沒想到它這一叫,女人反倒越發來了興致。
她紅著臉,梗著脖子,指著狗頭,又跳又
跺腳。
口中機關槍一般,對著它就是一頓狂噴:
“好你個黑麵喪門的畜生。
天生看門的賤胚子,也敢跟老娘叫板。
瞅瞅你那狗不狗,鬼不鬼的窮酸色兒。
再給老娘狗叫,老娘扒了你的狗皮,曬乾以後套在鼓架子上,每天錘百八十遍都不解恨。
賊眉鼠眼的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膽,就你也敢吃人害人?
老娘今天就站在這兒,你倒是動老娘一根手指頭我瞧瞧!
信不信我滅你祖宗十八代滿門!”
黑狗的聲音已經夠大,如驚雷一般震得人耳生疼。
但想不到的是,女人的聲音居然更大。
嗓門又尖又衝。
一句接著一句,一聲更比一聲響。
如九曲瀑布從天上降下。
連綿不斷,且聲勢浩蕩。
承上啟下,句句紮心。
硬是生生,將黑狗的狗吠聲給蓋住。
黑狗,被罵得灰頭土臉,耳朵亂顫,腦袋恨不得埋進地裡。
女人的聲音,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
讓它心中生畏,腦袋渾渾噩噩,隻覺得天旋地轉,幾近昏厥。
黑狗頓時大驚,它知道,今天晚上,算是撞上鐵板了。
它趕忙口中汪汪狂叫。
想從農夫的口中召回‘妖丹’。
在它的狂叫聲中,‘嗖’的一聲,妖丹從農夫口中飛出,直奔黑狗而去。
黑狗一口銜住妖丹,扭頭就想跑。
但下一秒,它的眼球幾乎快要蹬掉。
女人居然破口大罵著,衝上前來,一把將妖丹死死抓住。
旋即,指著妖丹就是一通衝冠怒罵:
“都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這土狗,嘴裡吐出來的是什麼惡心人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