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薇沒察覺到程冕探究的眸光，興致缺缺地吃完了飯。
兩人從餐廳並肩走出來，這附近就是商圈，步行街和商場門口人潮湧動，還有不少人在擺攤賣些小玩意兒。
尹薇不想那麼早就回去，提議道：“這邊挺熱鬨的，我們去逛一逛吧。”
程冕牽著她的手，低聲回應了一句“走吧”。
尹薇走在他身側，目光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上，程冕的手掌溫暖又乾燥，指骨分明，手指細長，手腕處的線條削瘦又不失力量感。
兩人牽手走著，和周圍的眾多情侶也沒什麼區彆。
路過一個賣花的小攤，尹薇的腳步停下，買了一些白玫瑰和粉色鬱金香。
攤主是個年輕的姑娘，又送了尹薇幾枝茉莉當配花。
尹薇低垂著頭，在攤主的幫助下把花包了起來，披散在肩頭的發絲垂落下來，程冕細心地幫她夾在耳後，還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白嫩的耳垂。
尹薇抱著花離開，而程冕把她攬在懷裡，低聲詢問她還要不要買其他東西。
熾熱的氣息落在耳畔邊，尹薇臉頰微紅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嗔似怨，看得程冕心頭一熱，又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身旁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尹薇這下是徹底紅了臉，低著頭不肯搭理他了。
沿著步行街逛了一圈，尹薇又買了些其他小東西。
在回去的路上，尹薇看著程冕偏離了主乾道，既不是去濱江灣，也不是去雲湖。
她猶豫著開口道：“你是不是開錯方向了？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啊？”
程冕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回道：“帶你去江邊轉一轉。”
約莫十分鐘後，程冕在江邊停穩車子，尹薇打開車門下車。
夜晚的江邊風平浪靜，清澈的水麵倒映著旁邊暖黃的路燈，似有點點星光落在了水裡。
尹薇四下看了看，這附近就她和程冕兩個人，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轉一轉的。
“尹薇，往江對麵看。”
程冕低沉的嗓音卷著細微的風聲落在耳邊，尹薇下意識地望向對麵。
繽紛絢麗的煙花，在她轉頭的一瞬間綻放在漆黑的夜幕中。
尹薇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簇又一簇璀璨的煙花。
程冕走到她身後，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笑著問道：“喜歡嗎？”
尹薇輕輕地點了點頭，“今晚的煙花很漂亮，謝謝你，程冕。”
柔軟的發絲蹭過程冕的下顎，那發絲也似羽毛般掃過他的心底。
程冕看著煙花下她那明豔動人的臉龐，不自禁地問道：“尹薇，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江畔的風聲帶著這句話落進耳中，尹薇怔愣了一會兒，沉默著沒有回答。
一直是多久呢？是永遠嗎？
餐廳裡的那個女生，又算什麼呢？
永遠太遙遠，這是尹薇看不到的期限，也許沒有人會一直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她的沉默，落在程冕的眼中，便成了拒絕。
是不是因為那個人要回來了，她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了？
絢爛的煙花依舊在夜幕中綻放，可程冕深邃的眼眸中再無半點光，森冷的寒意從四麵八方侵襲過來，整個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