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邊是呼嘯的風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靜默片刻，程冕那低沉疏朗的嗓音，緩緩向她解釋：“尹薇，你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會派人跟蹤你。”
尹薇吸了吸鼻子，語調裡似有絲絲委屈，“那你怎麼知道的？”
程冕直白地回答她：“從程翊朋友圈看到的，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去了古城，他這條朋友圈是故意發給我看的吧？”
這個做法符合程翊的性格，張揚、高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尹薇的心情好轉了些。
她反而有些詫異：“你怎麼有他朋友圈？”
程冕和程翊的關係不好，尹薇早就知道，她以為他倆都互相拉黑了。
程冕：“程熙刷到了，告訴我的。你現在把免提打開，我有話要和程翊說。”
尹薇應了一聲，把免提打開，握著手機遞到程翊的麵前。
程翊看了一眼屏幕上程冕的名字，倨傲地冷哼了一聲，他隻是飛到古城，給尹薇送了束花，程冕這就著急了？
“程翊你可真是卑鄙無恥啊！你還要不要點臉麵？我前天剛回到江城，你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挖我牆腳？你怎麼這麼厚臉皮？”
尹薇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機，這是程冕第一次當著她的麵罵人，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還是那個冷靜克製的程冕嗎？
程翊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膀，即使被罵了一通，他也不生氣，語氣漫不經心地回道：“我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怎麼就叫厚顏無恥了？我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程冕下一秒就咬牙切齒地懟了回來。
“你有個狗-屁的權利！尹薇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你追求我的女朋友，難道還不是厚顏無恥嗎？你要點臉吧！”
程冕說的話，程翊是一個字眼都聽不進去，他自顧自地反駁道：“就算尹薇和你在一起了，那又怎麼樣？我依然可以追求她，不被愛的人，才是那個插足者，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電話那端的程冕，瞬間噤聲，隻聽得到他壓抑又隱忍的呼吸聲。
尹薇聽得直皺眉頭，程翊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歪門邪說，他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程翊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弧，他比尹薇更清楚，程冕的秘密和軟肋。
外表看起來冷靜又理智的程冕，其實在感情上是自卑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不光彩，他的存在或許本就不正確，因此在麵對家庭和睦幸福的尹薇時，他會不自覺地產生自卑感，他怕自己給不了尹薇想要的幸福和歸屬感。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就是個膽小的旁觀者，尤其是知道尹薇心裡有了喜歡的人之後，他更是隻敢暗戀，不敢表白。
程翊嗓音涼薄地譏諷道：“懦弱自卑的膽小鬼，早點滾出局吧。”
漫長的沉默之後，程冕語氣冷沉地回複他：“程翊，等你回來江城，我們再算賬。”
尹薇收回手機，輕聲和程冕聊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尹薇抬起眼眸看向程翊，眸底似有些許的煩躁，“程翊，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這麼自私又無聊的舉動，隻會讓我更加厭煩。”
程翊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掌，艱難地從齒關擠出來一句話，“尹薇，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