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如此問道。
‘為什麼不願意臣服偉大的祂呢?’
它們開始憤怒。
‘難道你沒有見到祂嗎?’
它們質問。
不、不是的……
男人的思緒開始混亂,我見過,我見過那偉大的存在!
因為——
“祂是如此的美麗!我怎麼能夠忘記!”
強烈的悔恨讓男人流下兩行血淚,他瘋狂的尖叫,是啊!他怎麼能夠忘記!他明明有幸遠遠的看過那偉大存在!
男人悲鳴哭嚎,低頭的瞬間讓人看見他後腦勺插著一根不過食指粗細的華美鴉羽。
羽毛輕柔,它隨著男人的動作落在了地上,在光線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砰”的一聲,男人的頭如西瓜般炸開了!
即使如此,他的身軀仍保持著挺立,紫紅色觸手從他內臟中蜿蜒爬出,纏繞住那拚儘全力想回到祂身邊的卑微指尖。
長久生活在洞穴裡的人不相信走出去就是光明,他們堅信外麵是永恒的黑暗,卻有人不顧嘲笑堅定地走向了洞口。
他如願的看見了太陽,代價是那雙眼睛。
如果光明的代價是眼睛,那麼……遇到神的代價呢?
當無人知曉的混亂隨著救援人員帶回基地,他們用一樁樁血案告訴無知的人們:這隻是一個開始。
黑色的鴉羽在無數人手中流轉,直到最後一個擁有它的主人用自殘的方式保持最後的理智,用鴉羽沾著自己的血寫下了這麼一段話:
【我們應該對自己的傲慢感到悲哀,不要試圖去探查,不要試圖去感受,不要試圖去理解,它在注視著我們】
那人將鴉羽吞進肚子裡,毅然走向了火光中,將自己與羽毛一同葬送在火焰裡。
混亂因此停下,才讓他們有了片刻的喘息。
科技側的科學家們沒有再派出任何一個人類,而是通過各種科技最終推測出一個結論:那塊區域已經被未知生物占領了,而且這些生物具有極強的汙染性,隻要觸碰它們的身體部分就有可能被汙染,在一段時間內、甚至永久的擁有瘋狂。
更令人擔憂的是,這些生物並不願意安分的呆在一個地方。
它們……似乎在朝著某個方向有序的前進著。
當這個猜測被提出後,伴隨被封存的救援錄像,那片地區也被列為高危地區,保密等級一路上升。
李圓圓不知道的是,她帶回來的那份視頻在層層上傳的過程中有多少人因此瘋狂。
當視頻到達特殊部門手裡時,已經有五個看過錄像的人自殺身亡了。
後麵經過調查,這些或瘋或死的人,居然都在生前曾吃過“彩虹”,或以“彩虹”為原料的保健品。
時間緊迫,星穹的“宴會”就在三天後,來不及調動大軍,況且麵對這種有極強汙染性的東西時,人多反而可能壞事,所以在綜上考慮後,聯盟最終決定讓鐘夏和盧卡斯帶著看過錄像且沒有瘋狂的三人組成小隊前往星穹總部。
因為這件事對外傳開會造成民眾恐慌,所以任何有關未知生物的任務都被調成了最高等級的機密,這也是為什麼李圓圓他們要簽署保密協議。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任務緊急,李圓圓他們也會被特殊部帶走進行詢問,遲早也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當鐘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後,在場三人都被這龐大的信息量震驚到失語。
良久,雷諾才呐呐開口道:“可是……如果任務牽扯這麼大,那我們要怎麼把你說的那種怪物帶回來?這根本不可能吧!”
鐘夏並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他在訴說這件事時都是平鋪直敘,對很多事件中的人都一筆帶過,但哪怕如此,光是聽他說那些重重保護的研究室在那根奇怪的鴉羽下毀滅就足夠讓人頭皮發麻的,一根羽毛就這麼可怕,那羽毛的主人絕對更可怕,而那個隔著視頻都覺得可怕的小孩形態的怪物,恐怕隻有派艦隊來才有可能解決掉吧?!
盧卡斯嗤笑一聲,他放下茶杯,斜了雷諾一眼道:“蠢貨。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那個怪物帶回來了?你敢做我都不敢想。”
雷諾岌岌可危的理智這才回來了一點,雖然表麵上任務要求是“調查星穹,將‘彩虹’原料帶回來”,但鐘夏確實沒說過要把怪物帶回來,隻強調了探查星穹這件事。
“按照之前的經驗和收集到的資料,星穹恐怕早就淪陷了,但我們對它們知之甚少,在無法靠近它們大本營的情況下,這是難得的機會。”
鐘夏堅毅地臉上首次露出苦澀的笑:“我曾申請獨自行動,但被拒絕了。盧卡斯先生也是為了我才參與進來的。我也無權取消此次任務,但……”
鐘夏歎了口氣:“飛船上有五艘緊急救生艙。”
他說的委婉,但誰都聽得出他言外之意。
“嘖,你小子是一點也不避著我是吧?信不信我等會就舉報你瀆職!彆忘了他們雖然不屬於軍部,但也是公職人員,吃的了這碗飯,就得擔起責任!”盧卡斯不爽地敲了敲桌子,不過比起敲桌子,他看上去更想敲鐘夏的腦袋。
雖然看不慣鐘夏什麼都自己扛的性子,但他淩厲地目光還是掃過在場三人,語氣十分危險:“所以說,你們裡麵要是有孬種的就趕緊給我滾出來,不要到了星穹又哭爹喊娘的,鐘夏心軟,我可不心軟。我不會跟著蠢貨一起陪葬。”
盧卡斯眼神冰冷,相信如果真的出現這種事情,他會比怪物先一步殺死他們。
他說的冷漠,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默認了鐘夏剛剛過界的提議。
聞言,李圓圓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片刻後才恍然大悟的轉頭對著伊小小道:“我懂了!部長!”
思索中的伊小小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李圓圓眨了眨眼道:“盧卡斯先生就是你說的金毛傲嬌吧?”
原本凝重的氣氛陡然一輕,變得奇怪起來。
鐘夏眼神飄忽了一下,啊,盧卡斯先生的確是金發,而且性格好像、也許、大概的確沒錯。
金毛傲嬌這四個字顯然觸及了盧卡斯的知識盲區,但他不想露怯,看鐘夏反應知道這四個字不是在罵他,所以他揚起下巴,哼道:“是又怎麼樣?”
他這幅模樣,更傲嬌了。
“噗……”雷諾差點沒憋住笑出聲,連忙用咳嗽遮蓋住不斷上揚的嘴角。
李圓圓已經轉過身,把這輩子最傷心的事都想了一圈才沒笑得滿地打滾。
彆看伊小小長得古板,但卻是個實打實的動漫愛好者,在閒聊時沒少蹦出些二次元詞彙,每一個進入部門的新人都會經曆一次“部長你濃眉大眼一臉現充樣竟是個阿宅”的震撼。
伊小小也忍俊不禁,他輕咳一聲,努力板正自己的國字臉:“不好意思,我的隊員都給我慣壞了。關於這個問題,盧卡斯先生不需要擔心。”
他拍了拍胸口的聯盟徽章,目光灼灼:“邊境安全星盜偵查部門每一個成員,絕不會愧對穿上這身衣服時立下的誓言!”
邊境安全星盜偵查部從來不是一個值得稱讚的部門,它不受聯盟重視,每年的資金少的可憐,部門還駐紮在聯盟邊界,靠近危險的星盜,每年被分配到這裡的人都會想儘辦法調走,部長也從不阻攔,但隻要是願意留下的,都是毋庸置疑的理想主義者。
他們相信自己所做的工作並不是毫無意義的,他們堅定的履行了入職的誓言,用最好的年華守衛這無人在意的角落,默默守護著身後的聯盟。
“我們並非無足輕重!”
這是邊境安全星盜偵查部門內部口號,也是他們為之堅持的信念。
死亡很可怕,但總有些東西比死亡還重要。
李圓圓讚同地點了點頭,雷諾也沒想過逃避。
伊小小笑著對著鐘夏伸出手:“合作愉快。”
鐘夏緊緊握住那隻手,一切儘在不言中。
“我會保護好你們的。”鐘夏認真道,說完他看向盧卡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盧卡斯先生也一樣。”
“得了吧,你們加起來都不夠我打的。”
盧卡斯完全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哼道:“彆忘了,任務結束你要去白塔給我當一星期助手。”
鐘夏無奈道:“是,我這次一定不會忘。上次……咳,實在是事態緊急,抱歉。”
伊小小好奇地問道:“鐘夏先生是您的弟子嗎?”
如果有一天他能給大魔法師當助手,彆說忘記了,他恨不得馬上跟在人身後屁顛屁顛就走了,生怕大魔法師不要他了。哪裡會像盧卡斯這樣,還要去提醒鐘夏不要忘記,看樣子鐘夏似乎真的放過盧卡斯鴿子。
能放大魔法師鴿子,而且還沒被生氣的大魔法師打死,伊小小能想到的就隻有鐘夏是盧卡斯徒弟一個可能了。
“是。”盧卡斯道。
“不是。”鐘夏搖頭。
盧卡斯眯起眼,怒極反笑道:“鐘夏,越來越能耐了是吧?”
居然敢當眾下他麵子!可惡!這小子真的越長大越大膽了!
盧卡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砰”的一聲砸下茶杯,惡狠狠道:“你等著吧,回去我就和席啟說,讓他把你調成我的部下,然後把你關在白塔裡,讓你一年都出不了任務!”
席啟,特殊部的部長,是聯盟長見了都得尊稱聲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