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為什麼你無法理解這麼偉大的存在!!為什麼!為什麼!】
【還給我!把身體還給我!】
【我要去到祂的身邊去】
那聲音徒然一靜,然後用一種令彌忒狄托毛骨悚然的甜蜜語氣說道:【與祂融為一體。】
【這是我的命運,唯一的命運】它癡癡道。
“不可能!”彌忒狄托毫不猶豫的拒絕,祂喘著氣驚疑不定,還沒從這份異變中回過神,但祂知道絕不能讓腦袋裡那個聲音去見那個汙染源。
“我絕不會讓你去見他的。”
這個回答激怒了另一個自己,它開始歇斯底裡的開始發瘋,甚至不惜傷害彌忒狄托自己。
【讓我出去!】
它試圖搶奪身體的控製權,驟然失去控製的半邊身體讓彌忒狄托跌坐在紅湖裡,四周都是血一般鮮紅的湖水,猶如命運無聲的預兆。
嫉妒、憤怒、恐懼……
無數負麵情緒湧上心頭,彌忒狄托被它歇斯底裡的尖叫弄得頭疼,加上眼睛持續的刺痛,祂閉上眼,試圖將身上的汙染剝離出去。
正因為如此,彌忒狄托並沒有看見自己在湖泊倒的倒影開始重疊,甚至恍惚間出現了另一個自己。
彌忒狄托試圖忘記剛剛看見的那一幕,但對汙染源的驚鴻一瞥卻像牢牢刻印在祂腦海中,它們頑固的占據了記憶的一部分,哪怕對汙染源的模樣已經開始變淡變得朦朧,但自那一瞥而來的汙染卻從未斷絕。
【你還在拒絕祂】
彌忒狄聽見腦海中另一個聲音語氣安靜下來,語氣又是一變,變得充滿了憐憫:【你真可悲】
【所以……】
湖中緊閉雙眼的倒影猛地睜開眼,露出那失去焦距的雙眼。
【我當代替你,奔赴祂身邊!】
可如果實在無法離開這具囚籠,那又該怎麼辦呢?
它的思維停頓了一瞬,然後愉悅的做出了決定。
【殺了你,我就能突破這座牢籠了】
它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彌忒狄托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而它決心殺死彌忒狄托後,它作為彌忒狄托的一部分也活不下去。
但理智對它來說,是瘋狂的反義詞。
而瘋狂,是孕育它著床誕生的母親。
它怎麼會拒絕“母親”,拒絕吾主賜予的這次生命呢?
彌忒狄托察覺出它想做什麼,祂意識到不能用常理去防備它,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糟,祂一咬牙,活生生將自己的靈魂撕裂成兩半,並隨手抓過一個人類,將它塞進人類身體裡封印起來。
靈魂被撕裂的巨大疼痛讓祂眼前發黑,被撕去的那部分靈魂更是奄奄一息。
祂趁著被撕下的另一半靈魂還沒反應過來,對它許下神言。
“你是我的信徒。”
“你擁有與我一樣的能力,此為你是我信徒的證明。”
“你奉我的命令遠離,在殺死汙染源之前絕不回去。”
“你的名字……叫盲。”
直到此刻,彌忒狄托才終於明白未來的自己為何悲傷,但一切都太遲了,現在的祂甚至不能讓盲留在西幻側,這裡的力量會觸動盲的封印讓他記起一切。
祂錯了。
汙染源沒有任何改變過去的能力。
真正製造出怪物的。
是祂自己。
是祂自大的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所有的命運之河,可以解決這次突然出現的湖泊,才會讓祂毫無防備的去挑釁另一個更為強大的神明。
命運注定流經的湖泊,終究以它的主人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式,迎來了它的必然。
…………
盲的一切在他與原一建立聯係後,原一就全然知曉了。
其中就包括盲其實是彌忒狄托分裂出來的一半靈魂,還有他是怎麼在被彌忒狄托慢慢控製“淨化”後再次陷入瘋狂的。
原一確定自己沒有在陌生人麵前露過真身,那被真身汙染的盲就隻能是動用能力時看到了未來露出真身的自己。
在帳篷中一閃而過的被注視感並不是空穴來風,隻是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那是盲在過去看到了自己。
但因為不是直麵自己,所以當時的盲還沒有暴露出瘋狂。
但根植於靈魂深處的瘋狂不會因為沒有暴露而不存在。
盲本就是彌忒狄托一半的靈魂,他的能力和彌忒狄托一樣,但彌忒狄托故意封印了盲的力量,扭曲了盲的意識。
在盲的記憶裡,他就是一個出生普通村莊,卻被命運之神看上,好運成為祂信徒並得到注視的人類。
為了承受神明的恩賜,他失去了自己的眼睛,更改了名字,遠離了家鄉來到這片星域。
雖然過程很艱辛,但憑借堅定的信仰,他做到了彌忒狄托吩咐給他的所有事情。
比如從零扶持一個星盜團,彌忒狄托卻不會給予半點幫助。
彌忒狄托每一次下令都在盼望星盜能弄死盲,但盲擁有祂一半的靈魂,再怎麼被封印力量,神明的力量也還是太強大了。
更何況,這個被剝離的靈魂還帶走了彌忒狄托“預言”的能力。
每當遇到關乎人生走向的大事時,盲都會有所感應,雖然進不去命運之河,但也能通過“預言”看見未來,這一次也一樣。
盲感應到決定命運走向的分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