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體(2 / 2)

徐磊見識過朝揚對蘇秦的執念。

不說遠的,就說暑假補課期間,朝揚還沒決定正式跟蘇秦表白前,曾半夜拉著他在大院的花圃裡偷偷“做法”。

徐磊對那晚的事記憶尤深,現在想起來還得打個激靈。

那晚夜黑風高,萬裡無星。

朝揚拿著張寫滿了蘇秦名字的信紙,蹲在一株鐵樹下,一邊挖坑一邊咕噥:

“我從彆處聽來的,說是把喜歡的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一並燒成灰,然後埋在鐵樹下,來年若是開了花,兩人就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

大院因為緊挨著醫院,禁煙禁火,管得特彆嚴。

徐磊打著哈欠舉著電筒替朝揚放風,聽完這番話他渾身一個顫抖,打心裡覺得這位兄弟著實是愛得深沉。

一輩子都肯搭進去。

徐磊繪聲繪色地回憶完那晚的鐵樹和紙煙味兒,打趣道:“不是說好要長長久久的嗎?你不等那鐵樹開花了?”

朝揚知道自己當年的確做過很多傻事,但沒想到能傻到這個程度。他捂住臉哭嚎:“媽的你彆說了……”

而且不隻是兩節課的時間,而是十年。

但朝揚不知道該如何跟徐磊解釋,隻能含糊道:“反正就是不喜歡了。”

以後都不會再喜歡了。

他的人生好不容易能重來,可不要再和蘇秦有任何的糾葛。

為避免和蘇秦起衝突,朝揚是踩著放學鈴聲跑的。

他前腳剛走,怒了一上午的蘇秦就出現在了1班的後門。身邊跟著林子和老高。

蘇秦隨手攔了個人,整張臉陰沉:“他人呢?”

無辜被攔的是一名小個子女生,看到蘇秦的一瞬間就紅了臉,同時又怕得瑟瑟發抖:“朝,朝揚嗎?他早就走了……”

蘇秦:“…………”

高二1班的對麵正好是年級辦公室,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擾到各班的班主任,所以蘇秦要想和朝揚“好好談談”,就隻能放學時間去。

上一世朝揚在蘇秦身邊呆了那麼多年,早就對這人錙銖必報的性格了如指掌,傻子才會在教室坐以待斃。

所以他中午是踩著點跑的,而下午是提前一節課走的,晚上更絕,直接翹掉了整個晚自習。

韋國學過去巡邏的時候,看到後排位置空了一個,又差點氣到肺炸。

敢情他早上那一番話又又又白罵了!

蘇秦連著三次去1班堵人,都撲了個空,整張臉黑得不能再黑。

“哇,你是沒看到蘇秦那表情,凶神惡煞的,感覺眼睛能呲出火花。”

晚自習下課後,徐磊和廖星辰一起騎車回家。

回想起校霸堵後門問人時的場景,徐磊依舊覺得可怕,他嘖嘖搖頭:“這次朝揚真的是闖了個大禍。”

“所以好好的表白不行麼?非要整這一出。”

不良少年的怒火,可不是輕易就能熄滅的。

從世寧騎車回濱江大院,大概十五分鐘的車程,徐磊絮絮叨叨說了一路,全是關於朝揚的。

朝揚有多愛蘇秦,朝揚追蘇秦追得有多猛,蘇秦是朝揚的水火光電……

結合朝揚去年一整年的所作所為,徐磊怎麼都不相信他真的不喜歡蘇秦了。

一個瘋狂到能半夜去燒紙埋地裡的人,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肯定是在密謀著什麼大計!

徐磊兀自糾結了一路,想到頭痛都想不出個合理的原因,覺得大概是自己的智商不夠,於是轉頭向學霸求助:“辰哥你說,朝揚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呢?”

學霸沉默著沒回答。

他對朝揚的這個話題毫無興趣,也並不關心對方到底在賣什麼藥。

事實上,關於這位樓上鄰居,廖星辰了解的其實不多。

除了“戀愛腦”、“不學無術”以及“無所事事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乾什麼”之外,他對朝揚再無更深的印象。

又或者說,沒有好的印象。

他不喜歡朝揚。

如若不是兩家父母走得近,經常聚餐被迫裝熟,他連眼神都懶得給對方。

在廖星辰的眼裡,世間萬物所有行為事件都有跡可循,都找得出因果關係和動機。

唯獨朝揚是個未知體,是在他知識範圍之外的神奇生物。

言而總之,這個人的所有行為,都是廖星辰無法理解的。

與其讓他去揣摩朝揚的葫蘆裡到底有什麼藥,還不如刷幾套數學競賽題更有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朝揚:給你一次機會再說一次,數學競賽題和我,誰更有意義?

星星冷笑:你先說誰是你的光你的電你的火?

朝揚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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