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更驚訝了:“自己用得著那麼多?”
朝揚摸了摸鼻尖答:“額,用得著的。”
可能還不夠用。
一般來買筆記本的學生,最多不過三五本,像朝揚這種一次性買幾十本自用的,文具店老板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一邊把筆記本裝袋一邊誇朝揚:“學生你那麼愛學習,成績肯定很好。”
“像我兒子啊,讀一年書都寫不完一本筆記本,哪裡像個學生樣。”
朝揚乾乾笑了兩聲。
要攀比的心呼之欲出,差點就和老板說他上輩子高考的時候,連筆都是臨時問彆人借的!比你兒子牛逼!
“一共一百二十三,會員卡出示一下。”
老板見朝揚穿著世寧的校服,又一次性買了那麼多筆記本,想當然的以為這位好學生是店裡的常客。
結果這好學生卻說沒有。
開玩笑,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怎麼會有會員卡。
老板熱情地幫朝揚辦了張會員卡:“新入會有禮物送,來,給你一盒限量的水性筆和一張書簽。”
這一年電子支付還沒有普及,朝揚翻遍全身上下剛好湊夠一百二十元,老板見他實在窘迫,出於對好學生的關愛,便抹了個零。
朝揚買完筆記本,覺得自己已經朝浩瀚銀河邁出了一大步,興致衝衝的走到公車站準備回家,才發現口袋沒有錢了。
時值正午,火辣的太陽熱烈四射,把新鋪的柏油馬路曬得滾燙,發出了蒸騰的熱氣,在室外呆多一秒都是折磨。
廖星辰單腳撐著地,在路口等紅綠燈,驕躁的陽光在他身上蒙上一層金色,像漫畫裡被定格的美少年。
朝揚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回家,餘光瞥見不遠處這幅美麗的光景,頓了一下,看清是熟人後飛也似的蹦過去,徑直跳上單車後座。
他厚著臉皮咧嘴笑:“好鄰居,捎我一程,謝謝。”
廖星辰堪堪扶住差點被撞倒的自行車,回頭就看到一大壘筆記本,最上麵那本是天藍色的,中心繪著團白雲,雲上有個笑臉。
和捧著它的人還挺像。
廖星辰盯著那笑臉看了幾秒,皺眉問:“你的車呢?”
“什麼車?”
朝揚卡殼了半天後才記起來,是了,這一年的他也是有車一族——紅色的小山地,名牌兒。
隻是他昨天剛重生,靈魂過於震驚,又一心想著怎麼躲蘇秦,早把這事兒給忘了。
世寧隻有走讀生,九成以上的學生都騎車,為了方便,校內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停車場,上千輛單車停在裡麵,每次找車都得靠運氣。
以前朝揚為了幫蘇秦買早餐,上學沒個規定的路線,有時走後門,有時走前門。為趕時間他經常把車直接停學校路邊。
時隔了這麼多年頭,鬼知道那輛山地車如今停在哪個旮旯角落?
去找還不如買輛新的。
頭頂的太陽太烈,曬了沒兩分鐘就渾身是汗,朝揚抹掉額頭的汗珠,懶得去翻陳年記憶。
他扯了扯衣領隨口答::“太久不騎,忘了放哪了。”
明明是大實話,落在彆人耳裡卻變了敷衍。
廖星辰聽到這個理由簡直無語,昨天早上他明明親眼見著朝揚騎車出的大院,這才一天不到,能忘了?
這人怕不是金魚腦吧?
不止笨還丟三落四,廖星辰耐心全無,多跟這人待一秒都嫌棄。他單腳斜撐著單車,冷聲命令:“下去。”
朝揚瞬間就不覺熱了,他手上捧著幾斤重的本子,書包裡也塞滿了課本,讓他下哪兒去?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朝揚都摸不透這位鄰居的脾性,試著撒嬌:“我身上連坐公車的錢都沒有了,行行好,順我一程嘛……”
好歹是一起吃過飯的關係,不至於這麼見死不救。
路口的紅綠燈已經交替亮了幾輪,街道已經沒什麼學生的身影。廖星辰在豔陽裡眯了眯眼睛,沒來由想起在辦公室聽到的對話。
那麼厚一壘筆記本,都是愛嗎?
靜默須臾,他冷不防問背後的人:“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欲擒故縱’是什麼意思麼?”
朝揚倏地抬頭,廖星辰比他高,仰望的視線被寬挺的肩膀遮擋,隻能隱約瞥見半個黑色鏡框。
朝揚想起那晚看到的幻覺,突然又覺得熱了,大概是一天沒喝水,嗓子還有點乾:“考我?是不是答對了就搭我回家?”
廖星辰不輕不重嗯了一聲,模棱兩可的回:“算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來,評論區走一波。
覺得揚揚答對了的扣個1,沒答對的扣個2
附加題:請問揚揚最後是怎麼回家的
PS:周末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