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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知璟知道自己被林碎列入暗殺名單裡了,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如果上天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希望這個期限是——永遠。
可惜世事一切都不儘人意,儘管他再不願意承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有跡可尋的。
烏鴉邂逅白鴿,飛蛾撲上蛛網,如果說一個人與另一個人在毫無聯係的狀況下在整座大城內連續偶遇超過三次,那麼兩人的命運,是否也如同混亂的線圈般交纏在一起了呢?
若是在以前,錢知璟或許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當他在異管局辦公室內看到靠在桌子邊微笑著跟他打招呼的人時。
那一瞬間,他連自己在葬禮上的棺材用滑蓋還是翻蓋都想好了。
...
林碎坐在人滿為患的麵館角落大口吃著沒有哨子的麵條。
看著就清湯寡水的素麵卻被她吃出了美味珍饈的感覺,倒不是說它真有多好吃,而是這家店最便宜的素麵十幾塊錢可以讓她吃到半飽。
麵前的燈光被遮住時,林碎正往嘴裡大口扒拉著麵條,窄小布滿油膩的桌子上出現一道黑影,她此刻的姿勢隻看見對麵身穿黑色西裝長褲。
林碎連眼皮都沒向上掀起,含糊不清道:“這有人了,麻煩你重新找個位置…”
“我想,你等的應該是我。”
那人開口打斷了林碎的話,是明顯屬於成熟女性的聲音。
林碎放下碗抬頭看著麵前的女人,略顯淩亂的天然卷中長發,長著一張全世界都欠她八百萬的臉。
女人搶先開口:“好久不見。”
“哦,是你啊。”
林碎語氣平淡,似乎絲毫不意外,握著筷子的右手朝自己對麵的人點了點,示意對方坐下。
這是她的老朋友——禾七。
禾七拉開座椅坐下,麵對著林碎:“怎麼?見到我很失望?”
林碎點頭:“是有點,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讓你失望了,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來打你的臉。”
“那你還挺有夢想的。”
兩人交談的話語中夾雜著濃濃的火藥味,真誠又懇切地詛咒著對方,大戰一觸即發。
在林碎以為禾七還要接著回懟她時,禾七卻忽然改口感歎道:“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不管是習慣,還是外表。”
“是嗎?我倒覺得我變化挺大。你想知道我的保養秘訣嗎?”
林碎低頭吃飯的動作沒停,順口接下話茬。
“沒錢,不學。”
“那你損失慘重。”林碎撇撇嘴,繼續說道,“距離上次見麵,隔了多久了?”
“六年又十個月。”
“記得那麼清楚,難不成你暗戀我啊?抱歉,我崆峒。”林碎一臉歉意地看著眼前氣質成熟的女人,放下已經空蕩的海碗,雙手擋在胸前,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即使你愛我。”
“......去死啊。”
禾七額頭青筋瞬間冒起,臉上的笑意依舊,如果除開緩緩升起的中指,完全就是一副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的溫馨畫麵。
“借你吉言。”林碎滿臉笑意地應下。
禾七額頭冒出青筋,麵上笑意愈發不自然。
幾年未見,這女人還是那麼能氣人,想罵她但又怕她爽。
正在吃麵的林碎猛地想起正事,開口問道:“我什麼時候入職?”
“待會。”
“啥?等一下我沒聽錯吧?其他地方的員工入職前培訓都得搞三天,你把我當牛馬使直接無證上崗啊?”
林碎本來還以為距離入職還得等幾天,自己剛好可以再當兩天自由人,還能順便把她之前那些不在意的“小尾巴”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