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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碎在這幾天幾乎已經將整個小鎮都逛了個遍,總算是讓她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整個小鎮不大,看起來也就百戶人家,鎮上所有人家都裝修著小洋房,給自己家房子外修著圍欄的並不少,所以單看有沒有圍欄這一點是看不出什麼特殊性的。
但怪就怪在,這思提誌家的圍牆,修了快有五米高。
鎮上人均家裡的圍欄也就兩米左右,唯獨它家把圍牆修得跟個防禦塔似的,這其中要是沒點問題,林碎怎的都不信。
思提誌似是沒想到林碎會問這個問題,他愣了半天,眼中閃過一絲憂傷,“那是因為,我已故的妻子。”
林碎捂住嘴,十分做作地眨眨眼表示無辜,“啊?這,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先生你的傷心事的。”
假的,她就是故意的。她才不信這鳥人真的在傷心。
就算有,那也隻是演得像。
生活枯燥無味,怪物模仿人類。
思提誌擺擺手說:“沒關係,我妻子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噢,原來是這樣。”林碎點點頭。
這一點倒是跟米希倫所提供的線索一樣。
“我的妻子它膽子很小,即使白天在家,它依舊會感到害怕。”
林碎端起水杯假裝喝水時暗自翻了個白眼。
這話不搞笑嗎?
地下室裡放那麼多腦袋標本還擺個棺材,擱誰誰不害怕?
“在很早以前,我們小鎮並不是現在這樣祥和歡樂,那時我也還不是鎮長。”
林碎趕忙接著問道:“是發生什麼了嗎?”
思提誌像是陷入了回憶,“那就要從很久以前開始說起了。
很早之前,我們鎮上來了一戶人家,我清晰地記得,我們鎮上平靜的生活,就是從那時被打破的。
我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鎮長還在世是,在鎮外的樹林裡撿到一戶逃難來的人家。據那個男人所說,他是因為躲避仇家的追殺而跑到我們這裡來的,我父親為人心善收留了他和他的妻兒。
後來那個男人說,為了報答我們,他要將我們釀造的蜂蜜推廣給外界,他說要帶著小鎮上的人們致富。”
“不過鎮上的人們都拒絕了。雖說那時我們貧窮了些,但大家也都生活地很幸福,並不需要所謂的致富。
而且他一個外來人,我們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相信他。
那商戶見此路不通,他也不再提起這件事,隻是平常在鎮上經常為各戶人家幫忙。”
林碎眯了眯眼,“然後呢?這肯定不是故事的結局吧?”
平淡又無趣,根本就不是異種的風格。既然它要講故事,肯定不是這麼輕易就能結尾的。
她倒是想看看它這故事能講出什麼花來。
“確實,要是故事能到這裡就結束那就太好了。可惜...”思提誌捏了捏拳,語氣中包含著一絲怒意。
“可惜,事情的發展總不會那麼順利,它會在某一個意想不到的節點發生轉折,就好像老天爺在特意戲弄我們一樣。
那男人先前為了推廣,在鎮上居民手中買下的一些蜂蜜轉手賣出後竟然受到外界的狂熱追捧。
短短幾個月,他就賺得盆滿缽滿。男人找到了賺錢的法子,又費了很多的心思與鎮裡的人交流,鎮裡人見他那麼誠懇,同時也是真的拿出了一大筆錢財,最終也同意與他合作。”
“鎮上也因著他,大多居民都蓋了新房,過上了安逸的生活。”
“隻是沒想到,金錢的力量,原來那麼強大,它居然真的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
某一天,鎮上的人們因為錢財分配的問題與他發生了爭執。”
“那男人,失手殺了人。”
“那段時間可謂是鎮上最灰暗混亂的日子。”思提誌說到這,又重重歎了口氣,“我並不知曉它們商議的結果,隻是回過神來才發現,那戶人家已經離開了鎮上。後來鎮上才慢慢恢複到現在的平靜。”
“但是這跟你夫人它膽子小又什麼關聯呢?”林碎聽完整個故事,絲毫沒有被帶跑偏。
道理她都懂,但是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那個時候的鎮上一度鬨得雞犬不寧,傷人事件常有,家家戶戶都害怕被牽連,我夫人就是從那時留下的陰影。”
“原來是這樣,這可真是可惜。”林碎又問道:“鎮上的花神慶典不會也與這事有關係吧?”
思提誌立刻否認:“沒有,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花神慶典隻是為了慶祝我們鎮上的人們都安居樂業,祈禱人們豐收和無病無災的節日。”
花神慶典跟這沒關係?
不應該啊。
聽完這鳥人講的故事,再結合她的推測,花神慶典作為任務的中心點,應該是一切的開端和結尾。
怎麼可能會沒有關係?
它又在說謊。
果然,一個人無論再怎麼裝,就算裝得再像,都難以避免會在無意識中露出馬腳,因為習慣與天性是不會騙人的。
她已經將這遊戲的故事,完完全全推理出來了。
現在她可以當個甩手掌櫃,隻等那處決者小隊的薑隊長來接手。
要是到了最後一天,他還沒能找到正確的答案,她再來解決也不遲。
林碎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向思提誌告辭,帶著一群人離開了它家。
剛踏出屋門,林碎站在原地看向那圍著這房子一圈的高達五米的圍牆。
好在隔著房子還比較遠,不然這太陽光都得被擋在外麵。
等等,陽光?!
“沒想到這小鎮還經曆了這樣的事啊...哎喲!”常安伸手搭在林碎肩上。
猝不及防被打斷思路的林碎沒有大吵大鬨,她隻是翹著蘭花指,用食指與拇指夾起常安搭在她身上的那隻手的中指,使勁向上向後拉扯。
幾秒後就可以,聽取“哇”聲一片。
常安捂著手,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下死手,你不講武德。”
斷骨之痛在常安這也算不得什麼大問題,但林碎傷人基本用的都是巧勁,表麵上看不出來,也不會有傷口或者紅腫,但那疼痛可就比直接傷害來得更加猛烈。
她隻是略微出手,就已是這個分段的極……哦不是,就能讓常安痛得隻能倒在地上打滾且悔不當初。
“又沒斷,再說,斷了也能給你接上。”林碎雙手插兜輕快地從常安身上跳過,“再不走你就留在彆人家吃午飯吧。”
說完林碎就頭也不回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常樂也學著她的樣子從自己弟弟身上跨過。隻有錢知璟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將常安衣領提起,拖著他跟上林碎的腳步。
離開思提誌家又走了有一段距離後,林碎低聲向身邊人問道:“它的故事,你聽清了嗎?”
錢知璟回應:“差不多,隻是還有些疑問暫時還未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彆想了,彆為難自己那點智商。”林碎揮手打斷。
就這點問題還想,真不知道該說是她高估了這群處決者的智商還是她聰明絕頂或者說是她絕頂聰明。
呃...嗯?嗯。
應該是她太過於厲害而顯得這群小夥子太愚蠢。
林碎認同地點點頭。
算了,原諒他。
錢知璟:“接下來我想再去一趟鎮外,確定一點事。”
“你去吧。我回去再補個覺。”林碎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要不是大早上那小子叫喚一聲,我都還沒睡醒呢。”
待回到屋子,林碎說了句“都彆打擾我”後猛地關上房間門,徑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當她再次醒來時已是黃昏。
林碎坐在床邊,盯著窗台上花盆裡有些脫水卷邊的花瓣,若有所思。
那朵花,好像比起她剛進來時見到的要萎靡許多。
林碎猜測它大約是快要凋零了吧。
……
一樓客廳,處決者小隊全員都坐在長桌前,交換分析著現有情報。
薑厭:“我檢查了,米希倫脖子上的傷是被暴力撕裂開的,凶手是在它死後才把它掛上招牌的。”
常安時不時翹著椅子,雙手枕在腦後,“我說呢,怎麼熱鬨看著看著人就突然就消失了,你原來是去檢查屍體了?”
難怪那會鳥人帶他們去它家中喝茶時,薑厭跟周一那小紅毛不見人影,感情這倆背著他出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
“嗯,林指導跟我說那個鳥人可能會毀屍滅跡,她讓我先跟著那幾個把屍體帶走的獸人,其他的她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