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繭(7)(1 / 2)

[]

紮著麻花辮的蟲子圍繞著林碎蹦蹦跳跳,枯黃的毛發猶如稻草般僵硬毛糙。圓球的蟲子軲轆轉著,無數隻眼睛像在呼吸,不同步地張開又閉合。沒有嘴唇包裹的牙齒縫隙中塞滿焦黑的泥土,細長的舌頭在空中揮舞著,轉而又向林碎伸去。

“怎麼還沒完了?”林碎的耐心逐漸清零,她一腳踢開圍繞在她腳邊的麻花辮蟲子,操|起鋸齒刀便將圓球蟲子給切開。

被一腳踢開的麻花辮蟲子被掛在荊棘上,不停揮動著類似觸手的麻花辮掙紮。

沒時間再磨蹭了,怪異物對精神的扭曲無孔不入,它們待在她眼前的時間越久影響越大,不管它們有沒有直接攻擊。

林碎一刀砍在蟲子的長足上,刀刃傳來的頻率震得她虎口發麻。她忍著疼痛試著將刀子抽回,但那鋸齒卻像是死死地卡在了那骨節多如竹節的長足上一般,半點都無法移動。

眼見著那蟲子的另外幾隻長足揮向她時,林碎果斷拋棄鋸齒刀翻身一躍,如同遊魚般靈活地躲過它的攻擊。躍起的同時,她反手抽出掛在腰後的唐刀,橫在身前擋住那朝她麵部落下的長足。

蟲子的力氣很大,近乎要將她拍進泥裡,林碎雙手握住刀柄,有些吃力地與一條長足對抗著。

其餘的長足也揮向林碎,她隻好借力化開壓在她刀上的那一隻長足的力,將它引導向她身側刺去,她則看準時機側身躲跳開,失去對抗力的那根長足深深紮進濕潤的土裡。

林碎躲避著長足的攻擊,快速接近那蟲子的身體,她操縱著唐刀砍向它那扭曲的脖子。千鈞一發之際,不知哪來的一根長足擋在脖子前,接下了林碎的攻擊。

林碎的那把唐刀刀刃無比鋒利,那鋸齒刀也砍不動的肢體卻被它輕輕鬆鬆就削斷了。

斷掉的長足落在地上,但林碎同時也失去了砍斷蟲子脖頸的時機,其餘的長足瘋狂刺向她。林碎隻能一邊揮刀格擋,一邊尋找等待下一個好的時機。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鋼琴的聲音,那是一段輕快又悲傷的旋律,聽著就像是乾枯的薔薇花瓣在鋼琴的黑白鍵上跳躍,像鋒利的花刺在小提琴上钜出一道道的音符,音符化為輕飄飄的一陣風,裹挾著名為離彆的愁緒。

蟲子的攻擊似乎慢慢停了下來,它循著鋼琴的聲音抬起頭,接著又扭動著脖子看向林碎,麵具上空洞的眼孔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似乎裡麵堆積著眼淚,恐懼、痛苦、悲傷、憤怒...無數林碎看不懂的情緒翻湧著,莫大的哀傷快要將她吞沒。

她在那一刻,透過它空洞的眼睛,看見了滿地的殘骸與漫天硝煙...

不知怎麼的,林碎也放棄了攻擊它的想法。

蟲子的長足勾起那個被林碎砍成兩半的眼球蟲子的屍體放在背上,又將掛在荊棘刺上掙紮的麻花辮解救下來,一瘸一拐地轉身離去。

林碎將刀插回刀鞘,目送著蟲子的離開。

其實她知道,它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想要攻擊過她。但它們處於混沌之中,就算隻是待在她麵前,也會有致命的風險。

不怪它們,也不怪林碎,怪物和人類之間本就隻能你死我活。或許它們曾也是人類,可現在它們依舊痛苦著、掙紮著、以怪物的姿態存活在這現實與夢境的夾縫之間。

而林碎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核心,解救它們於輪回的痛苦之中。

鋼琴的聲音戛然而止,林碎有所感應一般,抬頭望向那城堡一樣的房子上某處窗台——那裡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她皺起眉頭,那熟悉又失去掌控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