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再久,遇見這種角色還是慌啊。
“舅舅,你要罵也找準人去罵。”年輕人往樓下戲台子抬抬下巴,“從這跳下去,再跳上台,抓著那秦香蓮罵他不知上進隻會丟人,擱這罵他又聽不見,怎麼過癮?”
金爺嘿了一聲:“你這小子還會揶揄我了。”
年輕人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左右我也是您親外甥,打趣兩句您也不至於和我較真吧。”
這甥舅倆氛圍挺好,墨非也整不明白他們叫自己上來乾嘛。
真就是純道歉啊?
那也真的太客氣了。
年輕人看了墨非一眼,朝他點頭打招呼:“還沒介紹,我姓張,張拾久,弓長張,拾取的拾,長久的久。”
墨非一聽,自我介紹他擅長:“我叫墨非,黑土墨,是非的非。”
金爺在邊上一聽就樂了:“哪有你這麼介紹自己的?沒一句好話啊。”
“我說得漂亮不代表我就是好人了是吧?”墨非振振有詞,“能聽明白比什麼都強。”
張拾久和金爺都點頭認可了這話:“是這個理。”
“墨先生是外地人?”張拾久又問道,“來這旅遊的吧?”
墨非摸了摸臉頰:“很明顯嗎?”
“倒不是明顯,願意來這地方的本地人基本都是熟臉,生人八成都是遊客。”金爺端起茶杯指了指張拾久,“還有就是他這樣的,戲迷的親戚,被硬扯出來搭伴的。”
墨非一行三個人,個個生麵孔,這要不是遊客才是真見鬼了。
“我確實是外地的,來這邊工作順便旅遊。”
“公費旅遊?那也不錯。”金爺又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接下來幾天有沒有安排?用不用我給你出個那叫什麼來著——攻略!”
他又指向張拾久:“這是個閒人,導遊都有了,現成的。”
這話還沒說兩句就上趕著帶路了?
墨非有些吃不準他們什麼意思,警惕地回絕:“不麻煩了,我們都是想到哪走哪,也用不上導遊。”
金爺看了看張拾久,張拾久隻是端著茶杯喝茶,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他也沒再堅持:“成吧,也是沒緣分。”
後麵這對甥舅也沒故意往墨非身上找話聊了,專心地看戲談戲。
基本也就是金爺邊看邊罵,張拾久坐在邊上要麼擠兌自家舅舅兩句,要麼跟著他一起陰陽。
讀書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墨非光在邊上聽都覺得張拾久罵人一個臟字都沒有,主打一個陰陽怪氣。
不過就這麼看起來,這兩個人裡麵金爺屬於脾氣比較直的,張拾久已經有陰陽大師的風範了。
台上唱過《鍘美案》,墨非也順勢告辭回了樓下。
呂春秋和木槿見他回來了,好胳膊好腿的樓上也沒有罵人的動靜,一齊鬆了氣。
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墨非看了眼時間:“我們出去逛逛,再找個吃晚飯的地方?”
在這也歇夠了,另外兩人都沒意見。
樓上金爺也覺著天色不早了,讓茶博士把收起來的輪椅推到張拾久身邊:“今兒謝謝大外甥賞臉,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