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詩瑤坐在車裡。
她倒是不介意蘇明也一起上車，但秘書在。之前說的想讓蘇明過來當秘書不是假話。
因為那樣可以大幅度增加相處時間。早日將夏夜踢出局。
但現在，沒辦法再抱持那種想法。
“安總，您昨晚沒睡好？”
“……有點。”
蘇明先生知道那身旗袍多少錢嗎？
精心挑選那麼久，結果隻用一回就弄壞。明明溫柔些脫掉再繼續也可以。
可也怪自己吧？
根本不願意鬆手，纏的很緊。
拋開夏夜的事暫時不談。安詩瑤其實很開心。
比如……昨天哭著說假如不同意呢？
明顯見到蘇明先生頓了下。也會……害怕失去自己。
膝蓋好酸。
為什麼蘇明先生感覺一點都不累？反而是躺著的自己全身都累。
乏力，又希望可以繼續。一直都那樣。
會不會懷孕呀？
家裡就隻留了上次從酒店回來剩下的幾個避孕套。
懷孕……
蘇明先生也說過，不會在意。他也想要孩子。
哈。
光是想開心的回憶，倒的確不會難受。
怎麼辦呢？
雖然昨天到最後在亂七八糟的狀態中，想著既然如此，那就如此。
可蘇明先生沒在身邊，換成獨自思考，又有些紊亂。
注視外邊越來越遠的大樓，離公司很近。
夏夜是公司的主播，不用來很早。想要避開不見麵，其實隻要正常進入辦公室不出來就行。
想要見到，就得去直播區域。
“安總……我有個很困惑的問題。”
“嗯？”
“蘇明，是以前就和您認識嗎？”
“……為什麼這麼問？”
“啊，就是我覺得您好像特彆看好他。”
“我喜歡發掘和培養人才，他能力強應該受到重用。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秘書收回看車內後視鏡的視線，拐彎。
雖然安詩瑤的變化隻有刹那間。
但她最近可捕捉到太多其他細節了。比如說，前腳剛離開辦公室，後腳就聽到也許有點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快來呀~’
那種嬌滴滴的語氣，她真的很難聯想到在後座麵色清冷的安詩瑤身上去。
想破頭也沒聯想出安詩瑤是怎麼和蘇明發展成親密的關係。
是幻覺？
如若不然，真是那種關係，為什麼昨天看到夏夜和蘇明牽著手，也沒事？
總不能安總是蘇明的情人吧？
那有點太科幻。安家的千金，怎麼可能甘願當小三。
一定是幻覺。
必須排除這種錯誤的答案。
首先排除是戀愛，那就是安總和蘇明的關係非常好。好到能互相開玩笑，在好朋友麵前卸下偽裝也正常。
“安總，到了。”
“嗯。”
目送安詩瑤進入公司，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和前台打招呼。
秘書拿出手機。
“彆再問我安總對蘇明是什麼看法。”
“我隻能說，讓你侄兒死了再回到營銷部的心。另外，紅包我不收。再騷擾我，我就真要直接向安總說了。”
職場，選對陣營才會有一帆風順的前途。
跟著安詩瑤，雖然她人情世故那方麵確實做的差，但她有背景。能力也還行。
而自己能力尚可，人情世故懂得些。和這樣的老板相處，工作，說不定將來就會受到重用。
蘇明，便是老板隱藏的陣營重要人物之一。
打點關係自己也會。
倒車的間隙，秘書正好見到蘇明開著有些破的車也來了。最後一個車位。
他已經有些傷腦筋的打算重新找地方。
“蘇明，你停這吧。”
“啊？”
“還有3分鐘打卡就超時了，我不用打卡。無所謂的。”
露出微笑。
“對了，我記得伱辦公室那把椅子有點破。前幾天倉庫點貨多了幾把辦公椅。我建議你去換一把新的。”
“長期久坐，換把好椅子好些。”
“是嗎？不用打單子申請換？”
“不用，事後補一個申請單就行。”
秘書不信安詩瑤會不同意這種小要求。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至於調去生產部當助理，一直都在訴苦申請調崗的那人。壓著申請單就好，想必安總看了也隻會覺得煩。
學曆隻有高中，也早就該撤掉。苦，為什麼當初不好好上學呢？沒學曆，這麼多年也拿不出值得稱讚的成果。
胖經理一直問，其實秘書覺得他應該更多擔心擔心他自己的職位。他的問題同樣不小，擁有0.1的股份對於安總來說想開掉也不是什麼難事，背後持有5%股份的股東也一樣。
——
生產部辦公室。
看完秘書發來的消息，胖經理臉都綠了。
“表叔，我真受不了了！”
“經常加班到晚上九點，比普通員工下班的還要晚。”
“老婆一直跟我吵架，學校又讓去……”
“……”
生產車間本來就吵，麵前嘰嘰喳喳個不停的侄子更讓他煩躁。
“我讓你沉下心在這呆幾個月的事，你當耳邊風？”
“遞，我幫你遞了。給的錢也塞了，他媽的一分也不收。”
“我能怎麼辦？”
“我他媽上邊的股東跟我講，讓我做好也要調崗的準備！”
“現在好玩了。因為你，老子也可能要沒。”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在生產部當助理，乾的了還是乾不了？”
“……”
“乾不了是吧？行，我等下幫你交離職單，你不乾有的是人乾。”
前邊胖經理始終念著過年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少幫一把侄子。
現在不同。
他自己都受到威脅了，自己的利益都受損。還幫雞毛，大不了翻臉不走侄子那一家的親戚。
幫的還不夠多？
笑話，能進這公司都全靠他點頭。更彆說去其他地方當主管。
——
營銷部辦公室。
“蘇主管最近還習慣不習慣？”
蘇明隻模糊感覺到各主管對他熱情依然不減。
說實話，這些高管這麼熱情蘇明一點都不習慣。當初就有預感，職位提高和之前關係看起來到位的同事對話會越來越微妙。
就比如去倉管那邊。
一個個本來在玩手機，見到蘇明來了立馬就收起來。那裡麵明顯有之前和蘇明一起在倉庫後邊吸煙的人。
想說，沒來貨物不需要核對訂單不玩乾什麼？
就裝模作樣點已經點過的貨沒意義。
“高秘書說有幾把椅子，讓我拿舊的來換。”
算了。
終究是會有差異。不過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朋友，要徒弟都變這樣才會覺得不舒服。
好歹那小子就算換成主管辦公室，也跑來躲監控吃早餐。
工作不多。
不隻是因為安詩瑤昨天幫忙處理過。還有彆人。
原本這時候要為年報的事焦頭爛額，核對各種東西。但胖經理一句自己是初來乍到剛接盤，他侄子留下的爛攤子他來統計。
一方麵有些地方對不上他肯定要補，一方麵也是獻殷勤吧？
這就是，老婆的力量！
點了幾個審批同意，又裝模作樣背著手視察。看到不少原本的同事都給麵子裝模作樣工作，蘇明還是覺得真沒必要。
隻要要求的工作完成，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來公司是上班的，不是坐牢。當然，如果啥都沒做好就在那玩，確實該挨罵。這些監控礙事。
就像上學時教室裡裝監控，始終在教室裡沒法安心。說的不好聽，掏個耳朵都得顧忌。
不過，主管辦公室沒有監控，總經理辦公室也沒有。
辦公室play該說不說，挺刺激。安詩瑤有把沙發擦拭乾淨嗎？
中午。
員工餐廳。
絕對是被開發了。
被迫，被安詩瑤和夏夜一起開發。瑟瑟之魂太強。
安詩瑤確實忍耐住，沒有像昨天濫用職權找自己。但自己反而有點不自在？
“我以前多老實一個人啊……”
“？師父，你在說神魔？”
坐在對麵的徒弟笑了，“就你還老實，要不是你帶我去那種擦邊的按摩店……”
“噓——”
蘇明四處張望，“彆亂說，我從來不去會所。”
“我懂我懂，放心。我和小師妹說起你，都是拚命讚美。”
“師父當初都是在我女朋友麵前拚命當僚機，我怎麼可能恩將仇報？”
也不是了不起的事。
至少蘇明從未做過違法的事。擦邊的會所，沒進去之前確實不知道。微笑著寶寶食堂壓過來問要不要加鐘也從來沒答應過。
原來自己真的是正人君子啊。
現在對於蘇明來說，安詩瑤和夏夜的事都算解決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如何處理關於由她們而來的其他關係。
她們倆容忍了自己，可不代表她們身後的其他人也是……
艾薇兒還會認自己這個爹嗎？
安小熙還會叫自己姐夫嗎？
頭還是疼。麵對自己的女人因為知根知底，出生一點也有把握出什麼意外都能死纏爛打追回來。但她們身邊的人，又不同。
對，還有安詩瑤的父親。各種各樣的親戚。
隻能說，橋到船頭自然直。
往好了想，彆人連煩惱這種事的資格都沒。完全沒想過，此生居然能同時有兩個老婆。
“師父，你笑的有點惡心。而且門牙上有菜葉。”
被拍了。
“我勸你刪了。”
“我發給小師妹幫助你們增加一下感情。”
“那我可就要發你在會所拔罐的圖給弟妹了。”
“我還有當年師父當引路人，帶我去會所的圖。一起死。嗨，師父怎麼不信我這個過來人的話呢？這種小醜的圖發給小師妹，保證你們又有話題。所謂談戀愛，互相傷害才是熱戀期。”
“彆發。我和夏夜有自己的路，你懂什麼。”
發這種太過笑容燦爛的圖給夏夜，不是純心覺得現在的情況太好嗎？
直到吃完午飯，午休。蘇明都覺得一切儘在掌握中。
“明哥，我要辭職了。”
“……”
夏夜上班，打完卡沒去直播間。反而來了蘇明辦公室。
“辭職，也沒事。畢竟你本來的目的就不是上班。”
蘇明也沒覺得夏夜真要成網紅乾嘛的。
她的頭腦用在這種地方，純粹是因為自己。
“我要回老家。”
“啊？老家？”
“工作時間要到了，工作結束，再和明哥說。”
“……”
不明白。
她說的老家，是指自己住的地方？
不是。
更像是加拿大。
可昨天才明確表示出接受度極高的樣子。不至於立馬就變了吧？
蘇明沒耐心。
趁著夏夜第一場直播結束，休息的間隙，直接把她拉到辦公室。
“明哥，要在這裡做瑟瑟的事？”
雞蛋般圓潤的小臉浮現一抹羞紅。
但那是裝的。現在她還是‘夏夜’。
“你說的回老家，是加拿大？”
“不是喔，是……”
“因為生氣？”
蘇明直接打斷她的話。
“……”
她緘默片刻，晃了晃腦袋。
“……”
蘇明選擇把門外有事暫時離開的牌子掛上，再反鎖門。順便把窗簾全部合攏。
辦公室裡的視線瞬間昏暗。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