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
深夜。
“我膽子太小了呢。”
“即便早點出來，蘇明哥哥也不會眼睜睜等那個怪物殺掉我吧？”
“……”
纖細白嫩的指尖攀附著蘇明的肋部。
“雲雀呀。很小的時候，經常見到她孤零零的窺視窗外。”
“房間很小，除了床便隻有娃娃和貼臉。明明沒想過逃走，卻隻因為經常望著外邊發呆……到最後連窗戶也被人用木板封死。”
她的指甲稍稍嵌入蘇明的皮肉。
“……”
蘇明很容易就能挪開她的手。
“為什麼蘇明哥哥這麼討厭我呢？”
“正因為我，雲雀才能活著。我和她從小就是一體的……賦予了她幾十年壽命，其實我是好人。”
“……”
寄宿在瑟提絲體內的東西，在變強。
它的過往？
“記不得。”
“隻知道，小雲雀很需要我……”
“……”
它的目的？
“本來小雲雀一點都不討厭人家，因為蘇明哥哥出現，變得很討厭人家呢~”
“所以，隻有蘇明哥哥死掉才行。”
“……”
無法通過言語交涉獲得好結果。
自己在害怕？
蘇明更覺得是它在進行心理暗示。但不可否認的事，才過兩天，它確實更難纏了。
手已經不僅僅是起皮而已，身體各處都會有明顯的刺痛感。有些地步皮完全掉了，會淌出細小的鮮血。
“吸溜~”
她很平靜的伸出舌頭，舔舐鮮血。
“如果到身體裡的不是臭烘烘的東西，換成血……說不定我會很喜歡呢。”
“……”
扼住她的咽喉根本沒意義。到最後也沒法下死手。
也隻能像現在這樣綁住她的雙手雙腳。一直不睡覺。
7月16日。
早。
“明弟弟……沒睡好？”
連續三天沒法正常休息，臉色不好會被看出來很正常。
“不要。”
“健康的瑟瑟不好嗎？我……睡覺前不會再換引誘你的衣服了。”
“……”
一直用她的睡顏很可愛忍不住當借口也肯定說不通。
得找地方普通的睡覺。
7月16日。
中午。
蘇明換了個小房間，在門口掛了好幾個輕輕晃動就會叮當響的風鈴。
哪怕沒法深度睡眠，但隻要能眯一會也不至於太過疲憊。
7月16日。
下午。
蘇明隻是鬆懈了一點點時間。
“是個穿著袍子蒙麵的女人！”
“我親眼看見……她突然到斯爾麵前，問她漂亮不漂亮。我以為斯爾走運了……咕。”
“誰知道，我根本沒看清……斯爾的腦袋，沒了。”
“……”
庫裡鎮出了命案。
人們吵著要抓到真凶，探索者公會的人自發組成隊伍和官方一起搜查。
而瑟提絲就穿著長袍在旅店裡。
衣服上全是血。
露出妖豔的笑，凝視蘇明。
“呀，蘇明哥哥之前困了，都會抱著雲雀……揉個夠再睡的很香。”
“區彆對待不行呢~”
“怎麼辦呢？”
“一不小心殺掉壞蛋。全是血……呀，血浸過袍子，到裡麵的白襪上了。是蘇明哥哥最喜歡的蝴蝶結白絲~雲雀好像也很喜歡。”
“要怎麼辦呢？”
“不快點弄乾淨，小雲雀會很害怕吧？”
“……”
蘇明攥緊拳頭。但又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雙手合十躺在床上，血又汙染了床單。
7月16日。
晚。
“咦？那個……明明穿著。”
瑟提絲困惑的注視窗口晾的白絲和袍子。但她不知道不僅是那些洗過，她皮鼓下的床單也換了新的。隻是和原先的一模一樣看不出來而已。
“回來看到你睡的很香，順手用過，很奇怪嗎？”
蘇明攤了攤手。
“……”
瑟提絲低頭盯著腳尖，耳朵逐漸染紅。
“我睡著的時候，真的有那麼好嗎？明弟弟精神才剛好些，就又……”
“……”
這種生活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既要帶著瑟提絲，又要想辦法‘殺’了她。它是在明牌吧？告訴自己，哪兒也彆想去。
7月17日。
早。
“穿黑袍的女人？”
“沒見過。”
“……”
搜查的人還是找到這間旅館了。
但蘇明已經提前處
理掉瑟提絲作案的衣服。又正好光著膀子出去，瑟提絲在裡邊沒衣服，隻能縮在被窩。
“大清早就這……還真是豔福不淺。”
“媽的，真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殺人犯。好多年沒發生過。”
搜查的人也沒再想進屋，抱怨著走了。
“……”
蘇明合上門，背對著瑟提絲。
“蘇明哥哥……袍子，難道是在找我嗎？”
“不是。聽說有個穿黑袍的女人殺了一個商人。提前燒掉你的袍子，免得因為莫名其妙的殺人犯有人看到你聯想到七八年前的事。”
“……”
就這樣每天都無法睡覺，能熬到多久？
很奇怪，連著三天蘇明都沒再見過‘深淵’。瑟提絲隻是普通的睡著。
7月19日。
很突然。
連續兩天蘇明也沒再見過它，瑟提絲隻是普通的睡覺。
7月20日。
淩晨。
身心俱疲之下，蘇明見到浮現在窗邊小小的身影。明白了。
不害怕自己很正常。因為在沒找出能單獨殺死它的辦法之前，它很清楚自己沒辦法動手。
但麵前嬌小的身影不同。她不在乎瑟提絲的命。
“大哥哥，看起來很疲憊。”
“……”
“殺掉，會更好。”
這就是她和小夜的不同。如果是小夜，會基於自己的體驗和想法去思考如何救下瑟提絲。
7月19日。
淩晨兩點。
在旅館屋頂，loli依然先撫平裙角，然後坐在那。示意蘇明躺下去。
“大哥哥，這次不是憤怒的躺。”
“……”
沒功夫憤怒。況且也隻是膝枕罷了。
“也不是，高興的躺。”
嗯。
實在高興不起來。
“……”
蘇明緘默片刻，開口了，“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沒有。但知道在哪了。”
“……”
也就是說，特地在真正出發之前回來一趟。
沉默。
“大哥哥，它會越來越強喔。”
“我知道。”
“用人類說的加減法來算，舍棄她一個，大哥哥就能見到五個妻子。”
“……”
“不舍棄她，大哥哥很可能會死掉。”
“我不會死。”
“大哥哥會在某一天，贏不了。”
“……”
“大哥哥，要睡覺嗎？”
有麵前的loli在的話，深淵不會出來。
真的沒辦法單獨把深淵拎出來解決？
“沒有喔。她的身體都不是人類該有的事物組成的。大哥哥要殺掉它，就是要連同載體一起殺掉。”
“為什麼大哥哥討厭做加減法？”
哪有什麼加減法？
這又不是電車難題。一邊是一個陌生人，一邊是五個陌生人。要真是這樣，蘇明甚至可以選擇哪邊都不救。
問題在於，有誰是陌生人？
“可是，大哥哥很喜歡我的妹妹。到最後不會想回去嗎？”
“現在殺掉她和到最後很麻煩才能殺掉她，後麵的選擇怎麼看都是沒有意義的。”
“……”
“我也討厭做選擇題。想快點找回身體的一部分，又想到。人類會在難過的時候容易被趁虛而入。雖然我不夠明白趁虛而入是什麼意思……但大哥哥沒有再憤怒的躺到我腿上。”
蘇明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能直接帶瑟提絲回去，會不會夏夜也能達成讓它不敢出來的情況？
“不行喔。”
“大哥哥的故鄉，到處都是負麵的情緒。”
“會抱怨加班沒有工資，休息日要工作，車貸、房貸……很多它最喜歡的食物。”
“她會變得非常強。變成我出來找東西的這部分也沒辦法殺掉的形狀。到時候大哥哥會更難過。”
這家夥還知道房貸和車貸嗎？
變成連麵前的小loli都沒法解決的怪物。自己的故鄉，雪國社會充滿壓力真是抱歉。
“現在，大哥哥還可以很輕鬆的解決呢。”
“……”
解決什麼？
如果隻是揮揮手殺掉瑟提絲，能這麼做，早就做了。
現在隻是想久違的睡覺。
“大哥哥，我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
“不應該，要你舔。而是在你想舔的時候，我同意就好了。那樣就會變成高興的做。”
“……”
“我要去收回身體。大哥哥要繼續活著喔？死掉的話，我可能會和人類說的難過一樣，不開心。”
其實就呆在這。
什麼都不用看到，動動嘴皮子。要小loli幫自己去解決就好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究其根
本就算費儘心思找到知道‘深淵魔女’的人，到最後答案還是必須殺掉。又有什麼意義？
7月21日。
晚。
小loli來的快，走的也快。像專程來道彆。
按理說沒了她在，深淵會出來。但到現在瑟提絲也沒任何異常。
“……唔。”
肆無忌憚的捏。無視瑟提絲扭捏的身姿。
有什麼呢？
就算在深度睡眠中被殺了，醒來大不了就是讀檔。
7月22日。
早。
沒死。
“明弟弟喜歡吃什麼？”
“……”
不是早就直接了當放棄做飯了嗎？
“書上說，得學會做飯。妻子……都會。”
那是舊時代了。
現在的社會，男人會做飯反而很普遍。
“而且，光是數次數……書上說，男人在那之後會消耗很多，身體會虛。”
“……”
不會的。
現在有多少次來著？
“239次。最近……我是不是哪裡做的很好？感覺明弟弟好厲害。”
隻是覺得瑟瑟裡的雲雀壓根不會思考太多問題，隻顧著忍耐。
7月23日。
晚。
“蘇明哥哥，人家好害怕……她好可怕。光是嗅到蘇明哥哥身上沾染的氣味，就覺得很可怕。”
“她到底是什麼呀？”
“……”
不知道。
連又出來的怪物。深淵都不知道的東西，自己怎麼可能知道？
“蘇明哥哥會忍心叫她殺掉人家嗎？”
“……”
“好開心。蘇明哥哥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