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
淩晨五點。
“才不相信夏夜妹妹她們會因為這種事會和我有什麼不一樣的表現。”
“是。我已經和她們說了。”
“如果蘇明先生主外，我主內。那這件事就該是我來做決斷。”
“……”
也許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安詩瑤。
但和蘇明預想中不同，她既不是安慰，也沒動搖。
“蘇明先生，我們有誰是外人嗎？”
偷偷打完電話，雙手環抱著胸，就站在那。
“又正因為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才會……又生氣，又難過。”
其實一直都知道，安詩瑤是有主見的。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因為自己而放棄了主見。或者，那主見隨著與自己一起變了形狀。隻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再見到。
8月14日。
中午。
冬市小型民營機場。
工作人員全都嚴陣以待，隻因為上頭說了……今天機場會迎來一件特殊的航班。
“怎麼會突然來冬市考察？”
“難不成咱們這要搞經濟開發了？”
“開啥呀，syxx公司搞經濟不挺好的嗎？可彆和外資合作……咱們這好不容易才有晉級一線城市的苗頭。”
“……”
眾說紛紜。
但實際上來冬市隻是繆雪兒的臨時決策。
坐在專用客機上。
‘臨近峰會期間，您要是去雪國傳遞出什麼有影響的信號。’
‘我們會很難爭取到預想中的利益……雖然是和雪國交好，但伊麗莎殿下到現在也該明白，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不是一句話就能決定……’
‘而且，峰會是您大力表現的好機會。如果您能作為談判方參加，會為之後的登基打下最好的基礎。’
‘……’
腦袋裡閃過斯特雷跪在麵前，嚴肅懇求的樣子。
當然知道。
看了這麼多書，見過很多新的事，也刻意去學過。
會讓誰寒心嗎？
‘我要回去。在想當女王之前……我說了，是柏拉圖的妻子。’
‘本來我也不適合當女王。對不起。浪費你們很多資源。我會想辦法補償。’
‘……’
繆雪兒根本沒空想那麼多。
偶爾和會商人開玩笑，偶爾會被小個子調戲。
但不管是誰。
【他出了點事。】
都不會用這種話來開玩笑。
8月14日。
中午。
“咦？小熙真不去了？”
“昨天不還說必須要儘快錄個彩排視頻嗎？旋律譜好了，場地也聯係好了。”
“……”
安小熙閨蜜麵對同伴的質問，說不出話。
到底要怎麼講呢？
早上騎車去接安小熙，根本沒看到人。
打電話去……
‘我姐夫出事了。’
那不是還有她姐姐嗎？為什麼要這麼急？
以前就聯想過，但從來沒問。
這次等她回來，是不是該問問了？
“好啦，小熙家裡人突然生病得回去。是我要她直接回去的。”
“她叫我們先錄小樣。到時候等她好了，請你們吃壽司。”
“……”
如果不僅僅是姐夫，好朋友才18歲。剛上大一，之後要怎麼辦？這種事……如果是真的，根本不可能有好結果吧？
8月14日。
晚。
最先到的是夏夜。
她一改往常的loli打扮，穿著很貼合身體曲線的純黑色長袖。頭發也紮成最簡單的短馬尾。外套則是隨便拿的兜帽防曬衣
“大哥哥，電腦能繼續運轉已經不符合人類認知了。”
嗯。
夏夜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了。
她能以稚嫩的臉龐，給人一種無法反駁的成熟魅力。
“矽脂，一點點都沒有。”
“散熱底座灰塵很多。”
“……”
夏夜把筆記本的外殼拆了。自從淩晨電腦自動開機啟動攝像頭之後，就再也沒亮過。
“而且，電池鼓了。儲存電力的時間最多隻有十分鐘。大哥哥最後一次使用是什麼時間呢？”
“……”
搬到這來就再也沒用過。甚至記得這台電腦是扔在雜物間。
“我、我用過！昨天才衝過電……”
安詩瑤突然插嘴，“反正，瑟提絲肯定還活著。我也親眼看見電腦鍵盤自己響了。”
“……”
8月14日。
深夜。
彆墅大廳很熱鬨。
繆雪兒，安小熙……都來了。除去緹婭之外的人都到了。
也沒說多餘的話，隻是站在蘇明旁邊。
“柏
拉圖，我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但商人打電話問了我，如果必須要我消失……你才能活著。問我怎麼選。”
“……”
繆雪兒還穿著熟悉的ol製服。不過似乎為了避開和安詩瑤撞衫，她穿的是米色西服加灰色套裙，肉色絲襪。臉上的妝容很精致，有種正打算去哪開會的跡象。大概也是扔下手頭的某種事趕回來的。
“姐姐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事情很嚴重嗎？”
“……不過，姐夫很了解我。我是理想主義者，換成是我在2067年畫火柴人……嗯，不管是消失還是被囚禁在哪畫火柴人，我都沒怨言。”
安小熙穿著有些花哨的連衣帽衛衣，戴著鴨舌帽。
她的確還小，但她也一樣和自己經曆過大起大落。
“緹婭妹妹，肯定也一樣。”
安詩瑤挽住蘇明的胳膊，代替不在場的人做了回答。
似乎在說，她不需要被誰問，蘇明也該知道答案。
“清灰，換了矽脂。線路故障的地方小夜也修好了。”
“……”
夏夜插上電源線，看向蘇明。
“……”
其實真沒必要這麼大陣仗。
除去安詩瑤，恐怕包括小夜在內都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事。
睡眠之後會模糊很多情感。
但如果身邊的人依然保持平常的好意，再模糊也會重新體會到為什麼會對她們有無法割舍的感情。
“啪嗒。”
蘇明按下電腦開機鍵。
隻想到一件事。
假如，能再見到。那麼會堂堂正正重新娶瑟提絲一回。而非簡單的在旅館裡點兩根蠟燭就完事。
如果沒有。
“亮了！”
“還能開機！”
8月16日。
晚。
彆墅裡的氣氛有點奇怪。
一開始就連洗把臉都肯定會有誰跟著，大概是因為安詩瑤偷偷說了什麼……所有人都對蘇明抱有一種過分的關心。
到昨天，蘇明主動把和瑟提絲的大部分事都說了之後，突然就變成四個人完全放下芥蒂，大被同眠。
雖說沒瑟瑟的部分，但……至少蘇明挺新鮮的。原來一起睡隻會覺得擠。
再然後到今天。
“柏拉圖？”
“你、你對著電腦在做什麼？”
“……”
先是被繆雪兒發現了。
輕撫電腦屏幕，指尖滑過鍵盤之類的小動作。
8月16日。
深夜。
蘇明坐在沙發一側，三個女人坐在另一側。夏夜則是在旁邊看著筆記本。蒙住它的攝像頭。
“嗯，小夜認為瑟提絲姐姐，是成了超出認知以外的能量寄存在電腦裡。”
“並不是，電腦就是瑟提絲姐姐。”
“通過小夜的工作室，給瑟提絲姐姐換成更好的軀體……理論上，瑟提絲姐姐就可以複活。”
“……”
繆雪兒視線飄向蘇明，又轉頭看著夏夜。
“聽不懂，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是不是你和柏拉圖都早就知道，電腦裡的怪女人已經沒事了？”
“……”
夏夜的視線飄向蘇明。
8月17日。
淩晨。
蘇明獨自抱著老舊的筆記本，蹲在院子裡。
二樓的燈已經關了。
【有印象】
【蘇明哥哥，要我穿有蝴蝶結的襪子……】
【……】
按夏夜說的，瑟提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電腦裡的。又因為寄存的電腦太久沒用。本就很脆弱再加上寄存的淘汰掉的死物筆記本，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要問為什麼會寄存在筆記本？
那種問題就連夏夜都明白。如果瑟提絲的時間在比安詩瑤更早以前，她就隻是單純的回到自己身邊而已。
【我不乾淨了】
【身體被她摸過，還換了好多東西……】
不。
筆記本電腦根本不是身體。
【有很多事情感覺馬上就會想起來】
【可是又隻能記得一點點……啊。】
煥新過後的筆記本，矮軸鍵盤啪嗒啪嗒的不停響徹。
【蘇明哥哥說過，不管瑟提絲是什麼樣，都會要瑟提絲生小孩。】
【是什麼意思呢？小孩……】
【唔……蘇明哥哥，把我的屁股放在腿上……】
不。
隻是筆記本的散熱底座自然而然放在腿上而已。
【這就是生小孩！283次……我、我想起來了！】
【283次！】
【不行，我、我現在的身體沒有*給蘇明哥哥查！】
【……】
電腦藍屏報錯，息屏了。
8月17日。
淩晨一點。
“……”
夏夜很平靜的接過筆記本電腦，拆開外殼。
“大哥哥，隻需要十分鐘就會讓瑟提絲蒸發掉剛換的矽脂。”
“……”
“隻有50g了。大哥哥，要去買喔？”
“……”
這種事知道。
所以，不要這麼平靜的拆掉電腦外殼，一絲不苟的換矽脂。說點彆的？
“瑟提絲姐姐，也好澀呢。”
“……”
蘇明差不多已經忘記剛回到現實是什麼心情。
現在腦海裡隻有一個問題。
到底何德何能？
自己會能有和筆記本電腦瑟瑟的經曆？
8月17日。
淩晨2點。
蘇明拿筆記本去充電，就呆在邊上吸煙。
“蘇明先生。”
沒想到安詩瑤還會下樓。
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過來。
“我……我有一件事必須問！”
“……”
對變成電腦的瑟提絲很感興趣嗎？
說出來也沒事。
“因為要刺激她記起以前的事，所以我會對筆記本電腦自言自語。等她差不多能輕鬆控製修過的筆記本，才能考慮過度到新的軀體上。小夜已經在找最適合她的仿生體了。”
“……這樣啊，那就是說瑟提絲妹妹肯定能活著吧？”
“嗯。”
“嗚……誒？”
突然被蘇明拉著坐下去，安詩瑤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完成了。接吻。
“……”
“蘇明先生，這也是刺激瑟提絲的一環嗎？”
“不是。單純突然覺得瑤挺可愛的。”
“什麼嘛？”
安詩瑤垂下肩膀，也靠在蘇明邊上的牆角。臉頰又稍稍有些染紅。
“……明明沒有說好聽的話。占人家便宜，人家還得……覺得很高興。”
“你可以占回來。”
“我才不要。”
“……”
蘇明在安詩瑤過來前就把煙滅了，陽台落地窗也開著。
客廳內沒開燈，隻有充筆記本電腦的電源指示燈亮著。
“……我、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安詩瑤又開口了。
“瑟提絲妹妹能重新活著就是天大的好事。我……要問的是彆的。”
“啥？”
還有啥彆的沒說嗎？
“蘇明先生是故意的吧？瑟提絲妹妹要是一直在電腦裡……好啦。”
“我都看過。”
“？”
“蘇明先生cad設計材料，ppt素材與教程……”
等會。
這些文件夾怎麼有點熟悉？
“裡麵全是3d遊戲。有很多mod人物模型。然後有個曆史模擬記錄。”
慢著。
“我就是通過那裡麵的人物模型的衣服，身材……還有模擬的視頻進程……”
“我又發現從成熟的到青澀的，蘇明先生都沒漏……但對每個人物的進程都有所不同。有時候會有規律，有時候又沒有規律。”
“……”
“我想搞懂。就一直在用這台電腦，用久了之後……又發現一些之前沒找到的東西。”
“……”
“我是根據蘇明先生玩過看過的東西才衍生出想去找找現在最新的資源……”
“肯定不能用自己工作的電腦看，蘇明先生偶爾也會用……萬一看到。所以，我一直都用的蘇明先生不用的舊電腦偷偷看，偷偷存。”
“……”
“蘇明先生是不是已經幻滅了？”
“平時溫柔可愛善解人意又大方體貼的瑤，居然是背著蘇明先生偷偷翻這些的……”
“好啦，我已經說完了。”
“現在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
等會。
一臉平靜的這是要去哪？傷心的不應該是自己嗎？
“天底下根本就不存在又是知性溫柔的女上司，又是背著老公偷偷看小*片的妻子！”
“……”
這不是就在眼前嗎？
“蘇明先生果然在嘲笑我？認真的把我當成變態吧？！事已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