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手機顯示時間是9月13日。
7:51。
太陽剛出來,蓋在安小熙身上的毯子僅僅遮住細腰。毯子因為皮鼓側著的原因自然淌出s曲線。
她倒是還不至於像安詩瑤一樣,大大方方讓蘇明變成嬰兒,變成需要奶嘴的地步。
“……”
安小熙沒醒。
【成績結算完成】
【本次評分90,等級為優秀】
【獎勵:煉化大師(優秀品質)卡片。注,使用卡片後需要通過練習才可完全掌握】
【‘囚牢’所有內容以及dlc已全部完成,將默認當前成績作為最終成績上傳。】
【……】
【您已累積完成7次試煉任務。‘高’難度以及‘噩夢’難度試煉解鎖。另,遊戲探索功能版本更替,預計本次生成試煉世界需要更久的時間。】
【預計版本更替以及生成試煉剩餘時間:1439:59:58】
【……】
【待NPC成績結算完成後,將發放額外獎勵】
半透明文字框閃爍了一大堆。
解鎖高和噩夢難度?
比起這個,蘇明倒是更希望出一個能自選難度的功能。低和極低不好嗎?為什麼要沒苦硬吃?
隻不過,現在也不是思考這的時間。
【入夢遊戲小貼士】
【預防玩家沉迷遊戲厭煩現實,上傳最終成績後我們將暫時抑製玩家多巴胺分泌】
【如玩家有惰怠、無力、眩暈、無食欲等為正常現象。】
【預計6小時深度睡眠後,您大腦多巴胺分泌會趨於正常】
現在更不是睡覺的時間。
“……”
蘇明輕手輕腳爬起來,順手把毯子給安小熙蓋好。
移動到陽台邊,合攏窗簾,點燃一支煙。
拿出手機,滑到微信裡‘妹妹’那一欄。
【對方正在忙線中】
在打電話還是給掛了?
這個點應該……
“哥,我上早八。”
接了,就是語氣不怎麼友好罷了。
“我有個問題。”
“我、上、早、八。沒有急事9點半以後再說。”
好像帶著不小的起床氣。
“你是不是見過薑夢瑩?”
“……”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傳出妹妹有些清冷的聲音。
“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她來找老哥了?”
“……”
答案顯而易見。是找過的。
但到底是在進入囚牢世界之前還是之後,隻能蘇明自己驗證。
“這件事交給我。我去找她。給臉不要臉。”
“不用。跟你想的可能有點不同。”
“……哥,你吃回頭草了?”
“……”
“她給你喝昏睡紅茶了?拍了視頻當把柄?”
“去上早八吧。這是大人的事,之後再說。”
“不上了。翹一次頂多挨頓罵,但哥,你要是在誤入歧途……我知道她在哪上班,女人更懂女人。”
“……”
妹妹對她的厭惡顯而易見。這是必然的。
但有不少事並非一句兩句說的清楚。與她之間也並非隻有那件事。換句話說……比起莫須有的流言帶來的影響,更令人難受的是本該是心靈的‘雞湯’,卻變成毒藥。
很難找到她嗎?
其實不然。
掛斷電話,蘇明再在微信裡滑動尋找賬號。現在的自己有沒有魅力,蘇明不知道。但以前雙眼灰暗整日被上司的馭人術耍的團團轉那種社畜……絕不可能換到網上就能多有魅力。
找到了。
24年年初的消息。
【今天天氣好好。有沒有出去玩?】
說的是,以前作為純血社畜的階段。是相信自己有魅力到讓素未謀麵的女性每天沒話找話還是相信是詐騙?以前隻當是詐騙,或者真就是廣撒網撈魚的誰。
企鵝等級隻有一個月亮。空間24年年初才開通的,隻有寥寥幾條說說。
為何這麼自信就是她?
畢竟空間裡就擺著腿照。要說臉盲蘇明可能真的有點,現在到處都是網紅臉……真分不清。但辨彆腿,蘇明是專業的。
80%以上的幾率就是以前聊過,拍照片給自己的她。皮鼓……以前不熟悉,現在熟悉了。雖說有裙子蓋著,但曲線也一樣可以辨認。
把賬號轉發給夏夜。
直接找吧,ip具體在哪。電話是多少,如何強製接通。
“大哥哥,她已經火化了。”
“……”
不對啊。
既然見過妹妹,怎麼可能真的死了?
“33天前,死於煤氣,一氧化碳中毒。社區出錢火化。埋在……”
如果說是假的。那夏夜發來的墓地照片,總不可能是為了讓自己難受ai畫的。夏夜不可能乾這種事。
所以。
在瑪瑙區酒館小房間裡,最後做的,說的,都成了遺言遺願?
9月13日。
下午。
也許是我這幾年人緣還不錯的緣故。負責埋葬我的,是經常幫忙推過小攤的阿姨。
我記得她膝下有一兒一女,但前些年因為財產繼承問題鬨到法庭上。老人勝訴,但還是把房產分彆給了兒子和女兒,隻留最老最破的房子和一部分存款,獨自生活。
“年紀輕輕的,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哎。”
“……”
我的墓碑也因為她出錢的緣故,得以搬到戶籍地。老人的想法隻是落葉歸根,幫我忙。
很感謝。
我確實希望能埋在冬市。
這樣的話,要是成了地縛靈在這裡每天都能很快樂的度過……畢竟能看到想看的人。
從那地方回來了。
但我也確實死的不能再死。沒有身體。隻是憑著奇奇怪怪的‘魔力’活著。有時手會非常透明,直接穿過墓碑,有時努力點又能摸到。
不過就算是我也知道,這肯定沒辦法再普通的活幾十年。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
我其實很擅長妒忌。
最後為什麼是以那種奇怪的人形和他做呢?不是我自己的。
為什麼是朵朵能普通的活下來,不是我呢?
人哪有嘗到甜頭就滿足的?貪婪才是常態。牽到手,就想挽住胳膊……挽住胳膊就想整個人都貼過去。等到這樣的行為都被允許時,就自然而然希望主動握住手的時候,會被回握,貼過去的時候會被摟住腰,解開扣子……會用充滿欲望的眼神注視我。
不該去找蘇悠。就算寂寞的飄了半個月,也不該由著那種心情想再見到。
輕輕鬆鬆的分彆就是最好的。
“閨女,下輩子好好過。”
老人步伐有些蹣跚,離開了。隻剩下鐵桶裡劈裡啪啦燃著的紙錢。
還以為院裡的母親聽到消息會來。
結果隻是關心我剩了多少財產,是不是歸她。還是太仁慈了嗎?沒有真的去找最爛最破的養老院,就是普通的院子。說著女兒不孝順啦,養了白眼狼之類的……
做人真辛苦。
可能到現在為止媽媽也不知道,在教導處……當著那麼多老師和欺負我的女生家長麵,簽下那種拿了錢就不追究責任的協議對我而言有什麼影響,又是什麼心情。
‘說他是民工有錯嗎?’
‘還敢反抗?想死嗎?’
‘……’
‘看你媽媽那樣,再給點錢,把你書包扔廁所怎麼了?要不然把你的民工叔叔叫來?’
我反抗過。
聲嘶竭力,亡羊補牢……試圖靠自己反抗。可換來的不過是更悲慘的日子。家裡也不會有大人說‘有這種事?走,立馬找她們算賬!’。更沒有一直都對我好的人再遞給我餅乾。
人隻有在失去之後才會知道來之不易,知道拚命的找回來,再也顧不上懦弱。
可那已經沒意義了。
我再怎麼喊,可我的運氣就是那麼差。老師隻會說‘你不惹她,為什麼她們要針對你?你就沒有一點錯?握個手和好吧。’。
如果偷偷打電話給管理學校的機構,會說,‘知道了,14個工作日後答複你’。沒等到14天,第二天就到教導處被問是對學校有什麼不滿,是不是不想在這上學,隨時都可以對我進行勸退。
花了13塊買的車票沒法帶我去美好的世界。但帶我遇到了哥哥。嗯……先生。
隻有他會故意先說‘抱歉,太忙沒準備生日禮物’,然後又突然不知道從哪拿出東西,說‘騙你的’。
其實我壓根就沒過過生日……能和誰一起過已經很開心了。更彆說禮物。
學校裡的誰問起,哪怕正好是生日當天,我都隻會說,已經過了。我不想成為彆人的焦點,樂子……
“我是笨蛋啊……”
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跑去找蘇悠。是想和她道歉來著……可彆人壓根不想要的東西,去了也隻會給人添堵。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以這種奇怪的方式,誰也不知道的方式逐漸消失。
我能感覺到,越是想控製這具身體,被看見,能有實體。等回過神的間隙,這具身體就透明的更厲害。
道哪門子歉呀?
看到照片了。那女生是叫安詩瑤嗎?氣質真好……家境似乎也不錯。最重要的是,似乎並不是那種特彆強勢的女人。他變很厲害……也是自然的吧?
住在很大房子裡。
在國外也有妻子。也同樣恩愛。
一個比一個漂亮……小時候說是色狼,說不定成真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不是好色的話,我都沒機會和他真正結合。坦白。畢竟最開始就不會和我發生關係。
可是太好色的話,以後萬一遇到壞女人怎麼辦?
雖說她們看起來都不是能隨便被騙的主……我是快死了,瞎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