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
淩晨。
如果我想一直保持實體,會消失的更快。
“……”
不過,如果最後是以這種方式,在這種過程裡消失。對我而言說不定就是最好的。
“終於肯回應了啊?”
麵對明先生的追問,我隻是將臉貼在他脖頸。雙手更用力的抱住他的後背。
比起之前四不像的軀體,更希望是對現在的我有興趣。
因為是這種身體,也不用擔心懷孕與否。隻需要緊緊抱住,抹消先前的所有想法。
正如明先生想傳遞給我的溫暖一樣,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思考過往,不用思考以後,隻專注現在的感受。
要說貪婪和沉淪,這方麵的天賦……我是與生俱來。
就好比最開始明明是受了明先生‘車票’的恩惠,卻恬不知恥的追上去,要更多的恩惠。
9月15日。
早。
即便我再努力,身體還是有些許透明化。幾次想拿馬克杯接水刷牙都拿不了。
意識也變得莫名疲倦。
大概不止是因為徹夜歡愉帶來的倦意,還有彆的。
“……”
撕開酒店一次性牙刷牙膏的包裝,又花了好幾次才能實際拿住。
隻披著浴巾的我,在鏡子裡……肌膚雪白。本來該有的紅痕都消失了。
遺言。
如果真想寫的話,一定的是沒有任何眷戀,沒有任何渴求。
其實女神說的不錯。
我怎麼可能是那麼乾淨的女人?不怕死,也沒任何貪婪的想法。
好不容易嘗到夢寐以求的好意,我當然想多體驗。做更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這份好意太過溫暖。
像切洋蔥,眼眶總是模糊。
我隻不過是裝出滿足,裝出沒有任何眷戀。
在他的懷裡死去當然很好。
但不能這樣做。
9月15日。
上午。
打算悄悄溜走的我被逮住了。
“我想換一個新的世界。”
“等到換了之後,再重新回到您的身邊。”
“……”
明先生在當著我的麵念遺言。
“你信教嗎?覺得這世界有天堂或者地獄,還是說有孟婆湯喝?”
“就算真的有,喝完湯之後彆人都會忘,憑啥就你忘不了?”
“嘶……乍一看走的還是唯美風。”
“……”
我的臉頰一陣發熱。
“如果您見到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女孩……又是這句話。”
“難道我是loli控?”
“我看起來很像犯罪分子?”
“……”
“吃飯吧。”
明先生把我留的東西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換成燕麥粥和酸蘿卜之類的放在桌麵。
我沒什麼饑餓感。
隻是想睡覺。
嗯。
意識已經模糊到極點。
“困了?”
不是困吧?
是快要結束了。沒辦法再維持。徹夜的實體加上消耗體力的回應,會讓我更快消失好像也正常。
“如果離家出走的話,我得出去找。”
“在這消失我心裡有數,不用找。你選哪個?”
“……”
我討厭選擇題。
“睡吧,到時間我會叫伱。”
我根本就……沒有時間。
現在睡的話,再也醒不來。
視線為什麼非得在這時候模糊呢?在這種時候模糊,不是就會被看出來根本舍不得,還有很強的眷戀嗎?
原本灰暗的人生沒有任何值得我留念的。可偏偏現在就是出現了那麼一部分讓我難以釋懷。
我真的想努力賺錢,買最好的戒指,刻上我和他的名字。
買最貼合他的衣服,讓以前說‘民工到最後也是民工’的人看看,看走眼啦……我那時候就想,要是我沒那麼小隻,要是我能提供經濟能力,是不是也能到那個家去住呢?
“哥哥……”
“嗯?”
這次明先生沒反駁稱呼。隻是普通的看了我一眼,又轉回視線對付酸蘿卜。
“我……想做你的新娘。”
“嗯。”
“我一直都……想著,要是能和哥哥成為一家人就好了。”
“嗯。”
“……不會討厭嗎?”
“媽的,哪都有刺客……嘶,這塊薑絕了。”
“……”
見到明先生把咬到的薑絲吐出來,又看了我一眼。
“現在是一家人。不過在家裡不能用‘哥哥’的稱呼。越叫越覺得像個出生。”
“……”
我還想道歉,不過實在太累了。
更也許,對不起這種字眼……不但沒法寬慰我,對明先生來說也是負擔。
“我……睡在這裡。”
“我沒瞎,看得見。”
“抱著哥哥睡過的被子……氣味。”
“我應該有理由懷疑這種行為算是變態吧?”
“嗯……謝謝。”
我沒再羞澀,也沒推遲。更把那些該有贖罪、愧疚,拋之腦後。之後用被子裹著身體。任憑意識消逝。
明先生說的對。
比起一氧化碳中毒和在墓地拿著燒焦的花杆子消失。這樣溫暖太多了。
‘咯嚓。’
畢竟,耳朵能聽見他咀嚼酸蘿卜的聲響。
要是能再多留一會就好了。再見到明先生吃飽喝足後喝水,普通的看看我……或者和誰打電話。聊著最普通的小事。
9月15日。
中午。
酒店。
“客服1號,很不高興為您服務。”
“……”
蘇明久違的在安詩瑤這體會到鬨彆扭的情緒。
“沒關係,我已經和肚子裡的寶寶說了。爸爸是出遠門都不會和媽媽說一聲,留下媽媽一個人孤苦伶仃帶著小孩四處碰壁受人白眼的好爸爸呢。”
“……”
事出有因。
畢竟如果不管薑夢瑩的話,按照常理來講真會消失。
隻有身為‘魅魔’的自己做出行動,她才能活著。
現在蓋著的被子的她,原本有些虛幻的身體越來越凝實,而且用pm檢測器再去探測,不會再有那麼強的魔力波動。
“蘇明先生。”
“我一點也不生氣。隻是突然覺得小紅薯上說的男人的承諾不能信,越來越真了呢。”
“……”
“小悠打電話給我了。”
“所以,我想問一下……您已經和她和好了嗎?小悠好像有點不開心。”
“……”
“不管怎麼樣。等結束之後回家都要好好和我說。不然我就每天對肚子裡寶寶哭訴。哼……蘇明先生也不想寶寶出生第一句話不是叫爸爸,是叫人渣吧?”
自上司的威嚴徹底沒了之後,現在變成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了嗎?
9月15日。
中午。
薑夢瑩醒了。
“……”
就從床上坐起來,怔怔的望著蘇明。
“中午了,洗把臉整理好行裝跟我去督察局一趟。你原本的身份已經注銷了。”
“現在你的身份是歸國華僑,不過沒辦法再拿到國籍,隻有30年的綠卡。之後到時間再說。”
雪國的綠卡很難拿,但小夜幫忙多給幾個專利到薑夢瑩名下,又沒那麼難。
“……”
她還呆呆的坐在那。連搭在肩上的浴巾滑落也沒知覺。
徹底凝實之後,她的身體線條又回到初見時那麼誘人。光是坐在那,就能感受到一股驚人的臀壓。
“彆愣著了。”
“就當是太眷戀,沒能成佛吧。死不了。”
再怎麼說把真實原因講出來,蘇明也覺得有點抽象。
9月15日。
下午。
隨便找的酒店,提供的餐食實在難吃。
蘇明帶她出去找餐廳吃東西。
“……”
她隻是普通的拿著刀叉,結果叉子被捏彎了。
“你得學會收力,畢竟你現在的身體和之前完全不同。”
蘇明默默的把自己的叉子遞過去,又把她的拿過來掰直。
“我……真的沒有死,也不是做夢?”
“反射弧有這麼長嗎?”
9月15日。
晚。
隨便找了個監控盲區,沒人的郊外。
“看好了,就像我這把刀一樣,隻要我強烈的想要釋放劍氣……就能放出來。”
“你試試看,能不能控製體內的魔力。”
“……”
她也許不是天才。但完全由絕對上乘的魔力構建的身體,基本上是想怎麼放怎麼放。
女神之前能用的操控重力也好,火球也好,無形的觸手也好……都能隨隨便便用出來。
蜘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說還要來找自己,應該在2067年之後吧?等到能打贏夏柚那家夥應該就不用擔心女神的事了。按她的說法女神的本體住的很遠……暫時應該不用思考。
“我、變成這樣……魔力……”
薑夢瑩還在怔怔的攤開手,凝望。
“所以說你已經算是新生了。不用和孟婆湯,也不用重新變成又黑又瘦的小女孩。”
“不過,弊端就是你大概永遠也沒法懷孕。”
“趕緊多練練,早點習慣現在的身體。我可不想被一個擁抱勒斷骨頭。”
“……”
現在的她到底有幾分實力呢?
蘇明也沒法拿出全力去驗證,得等她更習慣這具身體才行。
9月15日。
深夜。
回到酒店。
薑夢瑩在洗澡,蘇明則是在外邊打電話。
“大哥哥,隻有小夜是小山坡,不滿足。”
“誰說的?”
“……朵朵。”
“……”
“小夜,一次被ntr兩回。難過。”
“大哥哥,和它也注入了嗎?”
它?
“和小夜一樣的,大哥哥給了名字。走之前很高興的和小夜炫耀。夏柚,以後也會是小夜的姐姐嗎?”
“……”
沒有,這絕對是莫須有的事。
“大哥哥,不可以相信她。就算,給大哥哥摸小山坡也不可以。”
“……”
完了。
在小嬌妻心中的形象不知不覺已經變成這種完全沒底線的出生了。
可以發誓,小夜同款的小山坡,隻要一款就夠了。
“大哥哥,之後要來緹婭姐姐這邊喔?很多人,都想見大哥哥呢。”
“小夜,也在緹婭姐姐住的地方。”
“雖然小夜已經知道,大哥哥摸過她的小山坡,但還是會相信大哥哥喔?”
“……”
有嗎?
不就頂多坦誠相見的膝枕……不記得了。對鉚釘的事完全不記得。
“大哥哥來,就會發現,小夜的小山坡,變了。”
什麼變了?往哪方麵變了?
“嘻嘻……秘密。”
電話掛斷。
算是試煉結束之後的副作用之一吧……先是對一切都沒興趣,睡一覺之後又變成很容易被撩撥。
為什麼最開始那麼純真的自己,到現在會變成拿類似‘隻是蹭蹭’的說辭當借口?
注視浴室裡,梨形的臀擺在毛玻璃清晰可見形狀。
“呼……”
再打個電話。
“秘密!”
“我、我是有姐夫說的那種獎勵……但是秘密!”
“?”
隻是想問問安小熙是跟安詩瑤一樣身體被美化,還是獲得什麼彆的,結果又是秘密?
“不要問這個啦!那個……姐夫忙完之後可不可以也來我這裡一趟?”
“就是……唔。我、我有好東西給姐夫。”
啥好東西?
“姐夫來了就知道!現在還不能說,是秘密!”
電話又被掛斷。
今天是啥情況?
再給雪兒打電話。
“哈……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
“我、我也有很忙的時候!就這樣!”
不對吧?
剛才接通電話第一時間那種不太對勁的類似於撒嬌的吐息。
【伊麗莎殿下在用愛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