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
蘇明做了很真實的夢。
闔家歡樂。
嬌俏的小孩圍繞著他和妻子之間,身邊的女人都戴著精致的戒指,洋溢著人妻溫柔的神情。
入夜後,又自然而然避開小孩的視線,進入起居室……超大的床。
或嬌羞。
或含蓄。
或被動。
或主動……
那是種說不清的明晰夢。即明知道是夢,但就是滿腦子想著當下的感受,那種什麼也不用擔心隻需要思考如何同時滿足她們如何避開外邊小孩的嬉鬨瑟瑟。
哪怕是從夢裡醒過來,蘇明坐在那……夢裡的畫麵消失,但那種無憂無慮輕鬆的心情依然留存。讓人眷戀。
自己為啥會睡覺來著?
啊。
是解決完避難所的事,回來碰巧聽見動靜,見到一地的怪物殘肢順藤摸瓜跟蹤……以為會見到德川愛莉。結果是那有花紋的怪物忍不住饑餓在饞食低級同類。
高級怪物不會無視蘇明。
而蘇明也不會放過一直想要但沒再碰到它的機會……想知道它的實力。
其實和普通的多幾根觸手的高級怪物沒什麼不同,就隻是說會噴灰霧……不是德川說的白霧。是遠遠看著就知道肯定有毒的霧氣。
蘇明開著免疫大師的加成完全不受影響。
到底是割它人的時候被進一步腐蝕。免疫失靈……還是說,免疫是免疫的,但免疫之後有其他副作用?
比如,非常疲憊。
再比如,幻覺和德川愛莉當時完全相反……一眼假的悲傷畫麵瞬間消失,變成春夢。
“……”
所以說,自己褲子為什麼會換成德川的作戰服迷彩褲?
嗯。
就是,真的……所以說,為什麼股間有股涼颼颼的感觸。
空氣中也充溢著些許說不清的氣味。
蘇明早就不是魔法師了。知道是什麼。
也知道光是明晰夢不可能真實到褲子都換了的程度,在夢裡明明看著安詩瑤她們……碰到寶寶食堂卻莫名縮水這也一定不是巧合。
不可能是夢裡,瑤說的‘洗衣機洗過縮水了’。
“……”
蘇明輕抬右手,“雪兒,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沒回應。
就好像右手裡從來沒存在過她的意識。
“啪嗒。”
蘇明點燃一支煙,環顧周圍。
【蘇先生之墓】
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自己的墓碑。
然後……搭在靈牌邊上的事,德川被撕壞的作戰服打底長袖,外套也扔在那,武士刀也在。
還有蘇明原本臟了的褲子。
除去這些正常的,蘇明的四角也在。德川愛莉綁寶寶食堂的繃帶也在。她的四……她穿的不是四角,普通的三角形。一點也不花哨,樸素的可憐。
“蘇先生,您醒了?”
再等了一會,德川愛莉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從更上邊的樓層走樓梯下來。
“嗯。”
雖然很暗,但蘇明能看清楚。
她走路不瘸。很正常。
難道說……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一步?
“您應該很愛您的妻子吧?”
“?”
“我的意思是,嗯……抱歉。我現在覺得,您也是人。”
隨著德川愛莉稍稍蹲下拿外套的動作,蘇明發現了,她由長褲包裹的雙腿有些扭捏……沒法自然的並攏。表情也有細微的變化。
不不。
什麼叫自己也是人?
一直都是人好吧?
不對。
是發生了吧?
再盯著‘蘇先生之墓’的木牌。德川愛莉似乎也發現蘇明在看那靈牌。
“啊,這個是……我以為您可能出了意外。”
“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燒掉就好。”
“……”
她隨手扔進熄滅的火堆,又找了些紙殼打算生火。
這真的不對吧?
不止是右手,妻前犯。
當著自己的靈牌,這算什麼犯?
不。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間。
【人物:德川愛莉】
【好感度:33】
【描述:對你的印象改變很大,認為你是有血有肉的人。對你有些許好感。也許即便目的完成後也不會做出對你不利之事。】
“您應該餓了吧?”
“吃點東西。沒想到所謂的男女之事和殺掉幾十隻怪物相比也一樣耗費體力。”
“不過也有可能是您體質特殊,強很多。再加上我沒什麼經驗取悅男人。”
“……”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之後,她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麵前生火?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之後,她的好感度會上升?!
草。
說什麼雪兒有四分之一的魅魔血統,自己才是吧?比雪兒的祖母愛莎小姐還要純的血。
“德川,我在回來的路上……”
“大概明白。您之前也有在找它,遇到了自然不肯放棄。我的話……在場也許還會成為拖油瓶。不知道等我吃掉它的肉會不會有很嚴重的症狀,到時候可能會困擾您。”
“我是想說……”
“無論您是不是想幫我才把它的肉帶回來。我都會當成單純的好意,我喜歡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心機。至少,您不像天災前新聞裡說的資本家,想要馬兒跑但又不給草。”
“……”
蘇明幾次想開口曲解一下帶回東西的目的,但都被她打斷話頭。
又要怎麼曲解?
說白了,現在德川的好感度也不是特彆高。隻能說和描述講的一樣,有些許好感。甚至就是正常普通的朋友好感一樣。
但是。
男女之間存在發生關係後還純潔的友誼嗎?
蘇明知道德川身體是什麼樣,因為她前麵就主動褪掉過衣服……但這次完全不知道,在明晰夢裡一會把她當成雪兒,一會當成小夜。
人渣。
嗯。
自己是已經沒救了的人渣。以後會下十九層地獄。
右手沒任何呼應,是因為自己強硬的用這隻手……對德川……
“蘇先生。”
“明天我想試試去更深入的地帶獵殺怪物。也許現在的我能贏。不會再狼狽到要您來施救。”
“……”
望著德川遞過來的烤火腿腸,蘇明輕吸一口香煙。
“去吧。想去就去。”
能這樣嗎?
她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
她隻是些許好感,自己就當那是朋友。
這是什麼新世紀出生?
良心為什麼沒痛?快點痛啊!再不痛,沒法把自己當做人了!所謂良心就是在這時候痛一下彰顯存在感的吧!
6月24日。
早。
站在蘇明麵前的德川愛莉,漂亮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端正的五官給人端莊的印象。柔和的眼瞳中,仿佛盈溢著能接受任何任性的母性光芒。而這份柔和的印象,因濕潤的金發搭在纖細的肩膀上的樣子,被陽光照耀映出些許光輝,有種說不清的神聖感。臉頰、脖頸、胸口大概是因為才洗過澡不久染著淡粉色,透露出一股妖豔。同時,還有肥皂的香味撲鼻而來。芬香沁入蘇明的腦中,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似的。
而且,她今天破天荒的沒再穿作戰服,反而選了之前說不願意弄臟以便不時之需的ol製服。
怎麼說呢?
安詩瑤在公司穿ol製服很自然的就是總裁。而麵前的德川愛莉則是像外國留學歸來的精英秘書。
假如在現在就是秘書,不會懷疑她這種形象隻是花瓶……那種充滿寧靜的神情,處事不驚的態度,不會讓人覺得是花瓶。
但淌入是蘇明,一個男人的秘書……就會懷疑她不止做普通的秘書。是同時能解決生活需求也能兼顧幫老板分憂任務的完美秘書。身材不會那麼張揚,也沒有那麼貧瘠。
所以。
為啥突然會選擇洗這麼乾淨,換衣服?
“嗯……我隻是,因為您突然覺得,有太久沒當過人。”
“如果洗完澡後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氣,在我做完該做的事之後還能殘留,沒被怪物的氣味代替……那就算真正的毫發無損吧?”
“您要求的是不受傷,而我認為不能保底完成您想要看到的畫麵。得超額完成。如您所見……我不是天才。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
隻能說好歹鞋子穿的還是作戰靴,不是高跟鞋。
不然蘇明真的要懷疑德川彆有用心。
自己昨天……
真的把這麼精致的德川,推倒了?
“蘇先生,我準備好了。”
德川愛莉已經把武士刀彆在套裙邊,拄著。現在不是能乾的秘書,變成能乾且漂亮的金發嬌俏美少女殺手了。
右手直到現在還是無人應答狀態。
算了。
事已至此,先完成任務再說。
背上裝著必要資源以及那塊有花紋肉的包裹,蘇明也恢複平靜沒提昨晚那檔子事,“嗯,出發吧。這次不會是前麵那麼輕鬆的訓練。做好心理準備。”
6月24日。
晚。
我和蘇先生出發往千代區的方向走。
在天災沒來之前,從東區到千代區哪怕是坐電車也要兩天,自己驅車會快點……如果靠步行,僅憑我的腳力,起碼三天。
明顯是拖累他的速度。
“上半夜你守著,下半夜換我。”
算是信任我了,還是根本不會擔心我反抗呢?
不知道。
反正,他就那麼輕飄飄的說完,兀自在牆角睡覺。
而我則是拄著武士刀在門外。
想起一些事……
比如,被蘇先生撲倒,親吻。
雖然叫的肯定不是我的名字,那種念頭也不是對我有的。
可我能知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是太監。也一樣有七情六欲。
“哈……”
外麵有些冷,隻是簡單的吐出氣……就有層白霧。
他沒在麵前,我也總算能……稍微有點害羞。
為什麼不會害羞呢?
我在災變之前也是女人。普通的女人。
我有畫過18+的漫畫,那時候取材的對象是結婚紀念日被我撞見過的父母……我隻是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恩愛。但並不知道實際是什麼心情。
因為他一直都表現出對我不感興趣的樣子。
也沒想過,這具身體……會被他以那種中意的姿態饞食。
算是被站起來蹬嗎?雖然我是躺著,或者趴著。
我會不會懷孕呢?
儘管前麵好幾次,我都有耐心拿出安全措施。但後麵那一盒不夠,沒有了。
我沒力氣推開。或者說忘記了。
吃了的藥也不知道管用與否。那是很久以前扔在包裡的,那時候想著真有一天會殘酷的成為誰的玩物……至少要忍辱負重,保持健全的體態,找機會逃出去。因此,藥是必備的。安全措施也是。
反正在這世界沒人會喜歡多一個小孩,也不會喜歡大肚子沒法那麼爽快使用的女人。不會有人厭惡願意乖乖聽話吃藥的女人。
但我感覺……假使我沒有藥,和他說,要他去找回來。也不會拒絕。
我為什麼不逃走了?
根本不用等幾天,也不用立靈牌。
更不用在他難受的時候,褪下衣物主動過去。那時候也可以跑。
信任……
被騙……
喜歡……?
我望著寂靜無聲的夜,默默握緊武士刀。
沒有。
我隻是,覺得……比起看似變強很多的人獨自去千代區,有他一起更好。成功幾率更大。
我根本不是什麼純情的女人,也不在乎感情,哪怕穿了漂亮的衣服也隻是回味從前是個人的階段……現在,沾滿鮮血,失去一切的我早就已經不可能再成為‘人’。
“德川,去睡吧。”
沒想到時間會過這麼快,蘇先生出來了。
那麼。
既然,我早就不可能是‘人’。
又為什麼……
在聽到‘去睡’的時候,會沒什麼隔閡,也沒什麼害怕……隻是普通的覺得,睡下就好呢?
這種,兩年多時間早就遺忘的安全感。即便還是抱著武士刀,但卻並不是靠警惕、靠隨時能拿武器反擊而淺度睡眠。
‘愛莉醬!’
‘快逃!你爸爸……他已經……’
我不想再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