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
明在嘗試讓她做到更複雜的事。
比如,收音機的信號屏蔽如果與霧有關,能不能讓她驅散?
再比如,能不能放我們離開木屋,而不是給我們送東西這樣。
“不行嗎?”
經過多次嘗試,即便夜夜還是‘咿咿呀呀’的回應,但朦朧的霧沒任何變化。
信號也一樣沒有。
12月17日。
深夜。
“咿哇。”
我逐漸習慣摟著她,哺乳。
雖說壓根就沒那種東西,她最終尋求的養分也並非那個。
水就可以。
要是早點弄明白她隻是想喝水,或許現在的我就不必用這種羞恥的行為哄她睡覺。
盯著她滿足的臉。
不是嬰兒。
硬要說,國中生?
淺綠色的發絲很柔順,發質比我好很多……大概。
眉毛不淺也不深,恰到好處。
身材比我幼齒很多。
嗯……
其實,我不算幼齒吧?她才是。
有點想問,明以前的妻子真的有成年?
不過那可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在這種世界。
應該在意的,比如……懷裡的夜夜和明又有怎樣的經曆?
我們到底算是活下來了,還是單純能多活一段時間?
如果能活下來,以後又要怎麼辦呢?
“啪嗒。”
明進來了。
“愛莉,其實不用那麼頻繁吧?”
“每次都遷就她,搞不好反而是養成習慣。”
“……”
是說哺乳嗎?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我低下頭,輕撫她的發絲。
假如她還有機會恢複人性,會不會記得現在?
如果記得。
對於這樣……願意哺乳她的第三者。會原諒嗎?
單看這張略顯稚嫩且無知的臉,想象不出被趕走的畫麵。
為什麼要在這種處境下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呢?
反正,明……肯定喜歡我。不會因為懷裡的夜夜恢複,就隨隨便便當物品棄掉。
其實就這樣也不錯。
能永遠這樣,也挺好。是說,如果有彆的變動會導致處境更艱難,還不如被‘囚禁’在這。至少能一起活下去。
假如夜夜一直都會很聽話,伊豆剩下的食物和水也夠我們存活很久。
“習慣了?”
“好吧,先停一停。該想辦法教她識字。”
那是明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想要夜夜辦到更複雜的指令,就得讓她理解更複雜的文字。
而不是局限於肢體動作和參照物來行動。
如果能成……說不定我們很容易就能離開伊豆。
“愛莉?”
“……”
我沒動。依然敞開領口,任由夜夜胡作非為。
我有種錯覺。
最初的她確實在出於某種本能需要哺乳,才有那種舉動。但現在不太對。
為什麼……會有點像明對我那樣?舌頭。
啊。
昨天以為她睡著了,和明一起到一半,她突然醒過。盯著我們看了很久。難道是模仿?
不管是她特殊,還是小孩子喜歡模仿。
“愛莉?”
“明,有教小孩子的經驗嗎?”
“經驗……咳,應該有點。”
“……”
我隨便扯過話題,故作平靜的扯好領口。
是不是錯覺呢?
總覺得先前還很合適的bra,越來越不合身。
到底是因為明的緣故,還是……哺乳她的原因?
算了。
我不願意去思考複雜的事。
既不用和以前一樣考慮怎麼對付高級怪物,活著,也不用考慮複仇。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做到和媽媽一樣,更有女人味。
‘永遠要含蓄。’
‘女人永遠18歲,可不止說外貌。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樣,要是確定關係以後突然性情大變,從含蓄變得主動,覺得女人就是會慢慢失去魅力那是大錯特錯。’
‘……’
那時候,媽媽還說了什麼來著?
很煩躁。
為什麼當初不好好傾聽媽媽說自己假如會結婚要怎樣談戀愛要怎樣?
12月20日。
“她,德川愛莉。”
“嘚攥哎一?”
“……”
媽媽曾經說過,要觀察一個男人是否和表現的一致。就看他在除去對自己之外,對其他人是怎樣。
我見過明和乃木阪,和那些避難所的人。
都沒有因為實力強大就擺出架子。
現在也是一樣。
麵對花了這麼多時間,還是沒能學會說我名字的夜夜,依然平靜,不厭其煩的用各種方法教導。
我想,假如我會有小孩……明應該也會這樣教導。很有當爸爸的樣子。
“呼。愛莉,換你來。”
嗬嗬。
但重複這麼久,夜夜還是學不會。明也會煩躁吧?
我來就好。
12月21日。
深夜。
我有意避開熟睡的夜夜,要去一樓。
“為什麼?”
沒和明說過,他會困惑也正常。
“夜夜會學。”
“學啥?”
“哺乳……”
“……”
明在原地怔住幾秒,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有時候,會覺得他有點木頭。
非要我親口說出來。
不過,去一樓是去一樓。
我現在可是拋開所有雜念,努力回想媽媽說過的那些話,拚命的營造女人味。
不可能再那麼主動提出要做什麼。
“所以說,阿鬥其實並非無能。他雖然普通,但有自知之明。”
“那時候的蜀國氣數已儘。”
“……”
我認為,明是故意的。
聽到我說想聊聊天,開始講什麼三國誌。
雖然的確有趣,但就這樣?
要在夜夜重新醒過來找我之前,一直都講這種東西度過?
“那個……夜夜等下可能會醒。”
“是嗎?”
“……”
經過我提醒之後,明露出笑容。
那種如同小孩子賭氣,贏了之後的笑,很討厭。
這樣還算是媽媽說的含蓄嗎?
12月22日。
中午。
“德川愛一?”
“是愛莉。”
“是……愛一?”
“沒有是。”
“……”
望著明教導夜夜,我愈發覺得溫馨。
“德川……愛莉?”
再親耳聽到那原本發不出任何像樣音節的小口,吐露出勉強能辨彆成我名字的音。
“呼。成了。”
明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我也自然露出微笑。
這肯定能成為寶貴的育兒經驗。
12月23日。
我的名字,夜夜能叫出來。
“麻麻。”
甚至能稱呼彆的。但也僅限於這。
雖說沒急於求成,立馬就想著要夜夜什麼都會。
可為什麼呢?
“我,蘇明。”
“……”
之前學習如何稱呼我,夜夜至少會拙劣的開口模仿。
但換成明,那張略顯稚嫩的臉稍微停頓。
直勾勾的凝視明的下巴。
“……大哥哥。”
如此清晰,且又不是我們當中的誰教過的詞。
我能見到。
明的臉僵在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和夜夜純真稚嫩的笑容完全相反。
“你剛才,叫我什麼?”
“……”
夜夜似乎沒聽懂。
“我,蘇明。”
等明再重複一遍之前的動作。
“……大哥哥。”
夜夜又展露出笑。
12月24日。
伊豆也有平安夜,聖誕節的說法。
本該在今天適當放鬆。
但望著依然在德川愛莉懷裡撒嬌的‘夏夜’,蘇明沒辦法鬆懈。
隻是樣子像無法證明和夏夜有多少關係。
但稱呼……大哥哥,那是隻有夏夜才有的。
不對吧?
難不成這是未來?
沒辦法知道。
不論蘇明怎麼問,怎麼誘導,她都吐露不出更多的信息。為什麼會因為‘蘇明’的名字而得出‘大哥哥’的結論,霧裡的東西和她的關係是怎樣,都說不出來。
“夜夜,是不是都忘了?”
應該是‘夏夜’睡著了,德川愛莉才會這麼平靜的出來,坐在蘇明邊上。
“……不知道。”
蘇明搖搖頭。
說到底現在才有實感,不止是樣子,她可能真的和小夜有某種關聯……甚至就是會坐在自己大腿上撒嬌的小嬌妻。
“我在電視上看過,忘掉記憶的,可能……做什麼記憶深刻的事會有辦法想起來。”
“……”
和小夜的經曆?
不對。
德川愛莉會出現在雪國,而她出現在雪國時,小夜是正常的。
不是未來。
那如果是小夜,到底是啥時候的她?
但能叫自己大哥哥,就隻可能是在2015年之後。
“夜夜要是能想起來,明是誰。我也會很高興。”
柔軟的手稍稍緊握蘇明的手。轉過頭,那笑容很恬靜。
1月2日。
德川愛莉說的有用。
“所謂約定就是說……咳,還有買醬油的事。”
“……”
雖然她的言辭很模糊,但又明顯被蘇明說的東西觸動。越來越親近蘇明。
“媽媽和大哥哥做的,小夜也做過。”
“……”
甚至,連標準的自稱都有。
左右環抱著一大一小。沒任何吃醋的跡象。反而很貼心的侍奉。
包圍木屋的白霧也有讓她控製,但似乎再遠離幾百米就是極限。她並不能很好的控製。
“23*23等於……”
“529。”
總覺得有哪不太對。
但麵對兩隻同樣嬌小的手侍奉,蘇明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大哥哥。”
“媽媽,和小夜……誰更好?”
“……夜夜,不能這麼問。我……我也不是什麼媽媽。”
“……”
也不知道為何會在這種情形下冒出疑問。
真的是小夜?
即便她能對自己說的有所感觸,可就是覺得有些許差彆。
哪怕裹上白絲的纖細雙足,和夏夜的一樣漂亮。
“好癢。”
反應也幾乎一模一樣,笑起來的樣子。
“明……夜夜正常的時候,真的成年了嗎?”
耳邊,德川愛莉在很小聲的詢問。
“放心吧,真要算起來年紀比你還大。”
“啊?比我還……”
“……”
隨著德川愛莉同樣裹著白絲的雙足擱在大腿,蘇明又打消這個疑慮。
退一萬步說。
哪怕她隻是和夏柚差不多的,單純與夏夜有關係的什麼。至少不是敵人。
也沒有做什麼,隻是睡在一起。
沒有出軌。
也沒把她真的當做小夜。真正的小夜在現實好好的。
1月6日。